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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中国风:风电巨头维斯塔斯败退启示录

2019-01-25 13:54来源:角马能源作者:粟灵关键词:维斯塔斯风电企业风电市场收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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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市场长袖善舞,但在中国市场水土不服,甚至节节败退,维斯塔斯并非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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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信公众号“角马能源” 文/粟灵

1838年,丹麦童话大师安徒生讲述了一个关于风的故事:一个小王子偶入风之洞,遇到风婆婆和她的四个儿子:东风、西风、南风、北风。他们向小王子分享周游世界的见闻。

东风穿着一身中国服装。他刚从中国回来。在那里,他围绕美丽的瓷塔跳舞,摇曳风铃。不远处,一群中国官员惨遭笞刑,却仍高呼着“谢主隆恩”。

在中国,1838年是清道光十八年,鸦片战争前两年。

这或许是丹麦人关于中国有据可查的最初记忆。在这份记忆中,更多是荒诞与不解。

丹麦与中国再度因风结缘已是近一个半世纪以后。

1986年,3台来自丹麦风电巨头维斯塔斯公司的V15-55/11kW型风电机组落户马兰风电场,揭开了中国风电发展的大幕。马兰风电场位于山东荣成,是中国第一座风电场。

此后近二十年,是维斯塔斯等国际风电巨头的黄金时期,它们垄断着中国风电市场,中国本土企业的市场份额几乎为零。

2005年,当Ditlev Engel接过维斯塔斯权杖时,这家风电巨头上年度在中国的市场份额还保持在38%。

或许受到当年生效的《京都议定书》鼓舞,这位空降而来的新任总经理放出豪言,要让风能与石油、天然气一样成为主流能源,维斯塔斯的全球市场份额至少要达到35%。

这一目标的实现有赖于保持并继续加大对中国风电市场的统控地位,但他的野心很快被中国政府的一项新政浇灭。

Engel上任仅两个月后,中国国家发改委出台政策,要求风电设备国产化率达到70%以上,否则风电场不允许建设。当年,维斯塔斯的中国市场份额骤降至15%。

这仅仅只是开始。在Engel主政的八年里,中国飞速成长为世界最大的风电市场,但维斯塔斯却在中国市场节节败退。

2013年,待到这位悲剧人物被迫离开维斯塔斯时,该公司首次跌出中国市场前十。

重回中国市场前十要等到五年后。彭博新能源财经于1月2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维斯塔斯以3%的市场份额,重新跻身中国前十大整机制造商行列。

此时,掌舵维斯塔斯的已是Engel的继任者Anders Runevad。

Engel对中国想必充满怨恨。维斯塔斯是中国风电的启蒙之师,但当中国风电行业的风口真正来临时,率先被挤落的居然就是这位老师。

此后,市场规则被中国本土企业重新定义。Engel虽手握技术与质量两张王牌,却无奈在价格战中溃不成军。

在他眼中不符合商业逻辑的打法,与安徒生笔下高呼“谢主隆恩”的受刑官员如出一辙。这个陌生国度的商业运行规则也让他困惑。

但现实是,这群在新政中崛起的中国公司,正疯狂蚕食着维斯塔斯的市场份额。2013年全球排名前十五的风电整机商中,中国公司已占据大半壁江山。

在中国公司的夹击中,维斯塔斯亏损形势持续恶化。黯然退场已成为Engel的必然结局。

Engel或许还记得当年的雄心。当喊出“让风电成为主流能源”的口号时,他仿佛看到超越传奇前任Johannes Poulsen的希望。《京都议定书》让他拥有这样的“天时”。

但他未能如Poulsen般在“地利”丧失时实现突围。上世纪八十年代,美国风电新政曾让维斯塔斯面临灭顶之灾。Poulsen带领维斯塔斯走出破产阴霾,实现全球化转型。

中国是Poulsen在亚太地区布局的重要一子。他“起了个大早”,而他的继任者却在中国新势力夹击中“赶了个晚集”。

暴风雨前夜

2001年,掌舵维斯塔斯15年的Poulsen已萌生退意。

他在60岁生日时宣布将于次年退休的消息。此时,维斯塔斯已重回世界之巅,全球每四台风机有一台出自维斯塔斯。

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或许早已嗅到风暴将至的危险气息。

次年,GE买下安然的风能部门,正式入局风电领域。尽管拥有全球第一CEO之称的杰克·韦尔奇已于2001年退休,这家老牌巨无霸的高调进军,仍引起行业剧震。

相比之下,另一家成立于2001年的中国公司显得渺小很多。

1999年,在新疆达坂城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厂房里,原达坂城风电场场长武钢和他的同事们取得突破。他们自主研发生产的第一台国产风机S600,通过国家鉴定验收。

两年后,脱胎于达坂城风电场的金风科技正式成立。

这是一个中国风机国产化的信号,但这个信号并没有引起Poulsen的足够重视。

他或许未曾料到,这家位于中国边疆地区的初创企业,在十余年后会一度超越维斯塔斯,问鼎世界第一。

而在中国国产化浪潮中崛起的本土企业群体,会在日后改变世界风电行业格局。

但彼时,中国市场几乎完全被外资巨头垄断。另一家外资巨头歌美飒于2000年正式进入中国市场的消息,可能都比金风科技成立更让Poulsen费心。

不过,这家吹响中国风机国产化号角的公司,与维斯塔斯渊源颇深。

1986年,维斯塔斯用3台风机开启中国风电市场。当时,风能资源丰富的新疆,也正谋划在达坂城建设亚洲最大的风电场。

维斯塔斯中国区销售经理得知信息后,积极帮助达坂城风电场获得丹麦政府320万美元的全额赠款。

借助这笔巨款,武钢开启了他的风电事业。这位首任达坂城风电场场长,在新疆戈壁滩凛冽的寒风中,守护着仅有的14台进口风电机组。国产化梦想在风机的旋转中逐渐诞生。

但这14台进口风机并非来自维斯塔斯。当时,维斯塔斯身处困境,因而缺席达坂城风电场的招标。

维斯塔斯的危机始于美国。此前,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实行鼓励风电发展的税收优惠政策,从而吸引全球90%的风电投资。但该项法案于1985年底到期。

由于高度依赖美国市场,维斯塔斯很快陷入破产危机。

Poulsen临危受命。他带领维斯塔斯在全球化转型中寻求出路,中国是其在亚太地区布局的重镇。

但同时,在中国、西班牙等风电大国,他也亲自培养出数个极具实力的竞争对手。

无论如何,当Poulsen功成身退时,他留给后任的是一个享誉全球的新能源帝国。中国这个未来最大风电市场的地基也已夯实。

他把权杖交给同行16年的老战友Svend Sigaard。后者仅执掌帅印两年,于2005年正式离职。

尽管Sigaard否认离职是因为激烈的市场竞争,但不可否认的是,维斯塔斯全球市场份额比前一年下降了约6个百分点。

不过,幸运的是,离职让Sigaard避开了维斯塔斯的中国“滑铁卢”。

中国“滑铁卢”

维斯塔斯2005年财报对中国市场充满乐观。

在财报中,这家风电巨头特别提到当年3月中国政府通过的《可再生能源法》。“中国政府声称,到202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要占总发电量的10%。”

这是Engel上任后的第一个财年。在这位初入风电行业就坐上头把交椅的新掌门人眼里,世界形势一片大好。

投稿与新闻线索:陈女士 微信/手机:13693626116 邮箱:chenchen#bjxmail.com(请将#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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