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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三月天

2021-03-02 10:34来源:北极星电力网作者:徐剑关键词:抗冰保电国家电网保电刘克兴收藏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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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人间三月天了。北京初雪,却未覆城,只是春雪匆匆,风一吹便化了。我行走在京畿大衢上,雪落枝头,也飘在我的身上和头发上,偶然听到落雪时的花折枝颤。而在大洋彼岸的德州,一场百年不遇 的大雪,竟然使电网失电,数夜城黑,停电、停水、停暖,寒夜漫漫 ,以至屋有冻死骨。这使我想到了2008年的南方冰灾,总理上一线看望,国家电网调集二十多个省区的送变电队伍鏊战楚山、江南,冰冷血热,除夕夜郴州城亮。东西方两个大国的动员体制不言而喻。我策划了那场大冰灾的文学叙事,大年初三,我与军旅作家徐剑一起踏上郴州路,重拾那段历史,不免令人喟然长叹!

——刘克兴

人间三月天

作者:徐 剑

抗冰保电的战斗落幕了,而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3月9日上午,杭州城。一座城市和一城人,皆为了一件大事而欢歌。浙江省电网抗灾恢复重建竣工大会隆重举行,国家电网公司党组书记、总经理刘振亚,国家电监会副主席王野平,国家电网公司副总经理陈进行专程从北京赶来,与浙江省副省长陈敏尔、金德水一起,为抗冰抢电的勇士们披红挂彩。

鲜花献英雄,掌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则悄然离去了。我与一直陪我采访的刘克兴避开了尘世的喧嚣和纷扰,驱车来到西子湖畔一个咖啡屋里,采访浙江送变电速达公司总经理助理施鹤明,请他谈谈速达公司车轮滚滚,是如何将1.8万吨塔材运上山的。

人间三月天,苏堤、白堤上的柳芽吐出鹅黄,桃花燃成烈焰。那场南方的冰雪,随着春绿江南,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和记忆。

烟雨西湖,冰雪无痕。每一个轰轰烈烈的事件和人物,最终都经不起岁月的风吹雨打,冰凝雪融,而黯淡了颜色。谁也别指望被历史记住。

而我却要执著地敲击键盘,将这场刚刚落下的冰点战斗复原,铸成铁马冰河、威武悲壮的军阵。

这场冰雪原本离我很远,后来却离我很近。

今年的北京仍旧是暖冬,我本来一直坐在暖气烧得很热的书房里,悠闲地读书、写作,南国的冰雪,开始只是我们吃饭看电视时的一声惊叹。可是因为中国人回家过年的传统,因为女儿受阻于湘黔线上,我的心也从此被凝固在那条冰雪之旅上了。1月28日19点20分,女儿乘坐的列车缓缓驶入了昆明火车站,终于到家了。她被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当作“英雄”一样迎接。

女儿回家了,我却担心起另一个亲人,在石家庄白求恩军医大学读书的侄女。她们学校是1月30日放假的,她同样乘坐的是T61次列车,要从石家庄上车,会不会被阻于途中?所幸,在最后一刻,校方改变了行程,给几个回南方的女学员退了车票,改坐飞机,从石家庄连夜送到首都机场,送上飞往昆明的飞机,避免了家人的牵挂和一场虚惊。

漫天冰雪,一场突如其来的冰灾,一场持续20天不停的冻雨,冰河冷山,将回家过年的人们阻于冰雪道上。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共一片雪天;高官贵人与黎民百姓,共一列火车。同样晚点,同样塞车,同样进不了站,同样落不了地,个个猝不及防。

2月3日中午,我从北京飞回了昆明,见到了先后回家的妻子、女儿及侄女,其乐融融。除夕之夜,一家人盘腿坐在马尾松毛上,嗅着青青的芳香过年,亲情融融。我以为这场冰雪,会在万家灯火的团聚中,会在回家过年的醇酒中,融作酒、融作水、化作情、化作烟云,淡出人们的视野,也淡出我的记忆。

因为中国电力出版社社长助理刘克兴的诚邀,因为中国作家协会的征召,因为我所在的二炮部队在除夕之夜专机空运郴州,我在冰雪行将融化的时候,走进冰雪,走进郴州,走进了一场冰点战争。尽管姗姗来迟,但是并不晚,正是抗冰抢险激战犹酣的时候,正是恢复重建渐入高潮的时候。

我出征上路了!

我庆幸,1998年的长江洪水中,有我写作的身影;青藏铁路的风尘中,有我写作的姿势;2008年的大冰雪,有我写作的痕迹。

一个作家能在影响一个时代的工程或灾难事件中,留下自己的痕迹,也许是时代的不幸,却是作家的幸运。

车在冰旅,人入冷山。几十个日日夜夜的采访,几十个日日夜夜的写作,与其说我在记录一部历史,不如说我也走入一场战争。

我一直企想拉开距离来审视这场冰雪之灾,却又情不自禁地被卷入了这场冰冷血热的战斗。从飞抵武汉天河机场的那一刻起,刘克兴便主导我的所有时间,一拨儿接一拨儿的被采访人,一个接一个转运的地点,我也像大运、中运、小运的塔材一样,辗转城市、村舍、乡道和寒山,不分昼夜。

从郴州返回长沙的路上,天下着雨。

从江西咸梦线翻越九宫山,元宵月圆,万家已圆,而我们还饥肠辘辘,在路上跋涉。

从丽水返回金华的夜路上,天仍然下着雨,已经是夜里11点了,浙江省电力设计院的人员还在驻地等着我们采访。

匆匆的行旅,每天晚上都是挑灯采访,每天晚上都要谈到深夜一两点才归去,回到房间,早已经筋疲力尽,倒在枕头上便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天刚亮又被刘克兴叫醒了,我这个自感皮实、能吃苦的军人,也受不了这样紧张的采访安排,不禁喊苦叫累了,向刘克兴提出抗议,甚至哀求,你可怜可怜我吧,能不能今天晚上不安排采访了?

他说,不行,你要多采访一些,给我们电网人多写一点。

轮番轰炸的采访,还在继续。我想罢“采访”了。

然而,他却有“反制”我的一招。那一天在郴州开往江西灾区采访的路上,他突然对我说,徐作家,你和我,加上湖南省电力公司的小李师傅,我们三人成立一个党小组吧。

我说好啊。

还没有说选谁当党小组组长呢,他当仁不让地说,那我就当小组长了。

我点头默认。

他说,你知道我们军队的原则是什么?

党指挥枪啊!

好了!你这个军旅作家以后一切都听我这个党小组长、抗冰抢险书稿项目负责人指挥了。

我被他下的套套住了,继续开始“长征”式的采访行程。看我记下了六本采访笔记,他像宝贝似地放在自己的包里,生怕丢了,一刻也不离开。直到采访结束,坐飞机回到北京,在首都机场分手时,他才将六本采访笔记还给了我。

然而,回到北京之后,宗健社长为我们接风洗尘时,我说起了刘克兴当党小组组长的故事,宗健社长笑着告诉我,刘克兴还不是一名共产党员。

啊!我惊讶不已,又百思不解。惊讶自己被一个非党群众领导了一个多月,不解这样的好人居然不是共产党员。

刘克兴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出版社组织作家走进电网时,刚开始我对他多少也有些不屑,然而一件小事让我对他完全改观。那次我们从甘肃采访回来,途经一条高速公路,因为天降大雨,撞车堵道了,车排了几公里长,谁也不肯相让。我坐在车中一动不动,听天由命,径直发短信给天边的朋友写诗逗乐。晚上还要采访超高压公司的老总,眼见警察迟迟不来,刘克兴则下了车,打着一把雨伞来回奔走,苦口婆心劝导司机,居然将一路拥堵的高速公路给疏通了。从此,我对他刮目相看,能够做别人不屑于做的小事的人,终能成大气候。

决定出征采访抗冰保电之际,我在昆明给《光明日报》的编辑打电话,说我将写二炮英雄之旅除夕征战郴州,写国家电网的冰雪壮歌。

2月20日到了咸梦线的江西武宁县,《光明日报》最后的截稿时间是次日上午10点。那天晚上在武宁县招待所,我对刘克兴说,我先给部队写夜战郴州,事件相对集中。国家电网这么多内容,我需要镇静梳理一下,延后再写。

刘克兴愣怔了一下,说,你是部队作家,先写部队,也在情理之中。

那天晚上,我加了一个大夜班,伏案敲至凌晨3点半钟,刘克兴突然推门而入。我愣了,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

他说,你在写文章,我睡不着啊。

那你来做什么?写文章你也帮不上啊。

我来当你的后勤部长。

说着,他将睡觉前给我准备的雀巢咖啡和方便面拿了出来,帮我冲了一杯咖啡,泡了一碗方便面,放到我的桌子上,然后轻轻地拉上门,悄然退了出去。

那一刻,我的内心里充满了感动。

我被感动的恰好是刘克兴身上体现的国家电网人做事的一个侧影,细节决定成败。泰山不让土壤,江河不拒涓流,一个人不能拒绝细小的事情。这也恰好印证了我在冰灾采访中一直思考的问题,为何这次抗冰抢修如此这般快捷,短短的时间创造了一个中国奇迹,其实就是四个字:责任,牺牲。上层的责任,底层的牺牲。冰雪之灾席卷南国时,从国家主席、总理、部长到省市党政领导和国家电网公司的各级老总们,笑傲冰雪,横刀立马,忧黎民之所忧,苦百姓之所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是因为他们头上这顶乌纱帽所赋予的责任,保电一城的责任,安民一方的责任。当然这种责任又恰恰是那些身在底层的普通电力职工和老百姓以罕见的中国式的忍耐和牺牲精神来加以实现的。

冰雪采访,一路走来,让我最感动的一件事,莫过于各省的送变电队伍远征时,国家电网公司每个领导多次重复的一句话,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个都不能少。安全第一,带多少人出去,就带多少人回来。

华东战场实现了零伤亡,指挥部里少了一些悲怆,多了一些喜剧色彩。恰好说明华东“战区”在国家电网公司创造了一个人文关怀的奇迹。

这个中国的奇迹横空出世,其实最得益于我们国家所独有的动员组织体制的优势。冰灾出现,可以举一国之力,举一省之力,举一个国家电网公司之力来应对。19支抢修队伍奉国家电网公司党组之命,跨区调动,远程投运,全力抢修,20天完成了平时3个月甚至半年的工程,使整个电网得以恢复,连西方电力大国看了中国的报道也瞠目结舌,不得不感叹,用西方人的眼光和优越感来看待和诟病东方的社会制度和体制,是多么的幼稚。

我一步一步地走进冰雪战争,又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战争,就像电力抢修的勇士一样,按着时间节点,走出了这场书写冰点战争的战场,踏上凯旋之途。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郴州碰到了我的首长邓天生副主任,听说我来灾区采访,他说这是好事,叮嘱我,一定要用长篇报告文学形式,反映灾区军民、电网职工英勇救灾的事迹,向全国人民宣传,不辜负军委胡主席对我们的期望。那天晚上,我的一位老首长也在前线,他说,我知道你来郴州,一定要把电网职工和灾区军民抗冰保电的英雄赞歌写好!

于是,我走进了我的战争。40天,17万字书稿即将杀青,这在我的职业写作生涯中,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都得要感谢刘克兴温柔的逼命、索稿。每天早晨一上班,他就会打来电话,说把昨天晚上写的发过来吧。我只是一键键地敲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校改,只好将文学的自己“裸脱”,交给他,由他去校读。

我们约定过了清明节就交稿。

最后半个月,我将自己关在了楼上,足不出户,早中晚三顿饭都是由夫人和女儿送上来的,她们每次开门、走路都是轻轻地,小心翼翼,生怕扰动了我。

最后一周,我几乎每天只睡3个小时,拂晓时分睡下,八九点钟便起来写作,身体极度困倦,浓茶、浓咖啡,已经对我毫无兴奋作用,唯有找刘克兴讨酒喝,靠烈酒来兴奋自己。

清明节晚上,在普明大厦,我喝了一肚子汾酒而归,写到次日凌晨5时40分,完成了6000字。牧童遥指杏花村,徐风剑指千堆雪。我梦见自己化作一片片雪花在飞。

4月6日晚上,在花花酒家,他灌了我一肚子二锅头,飘飘而回,写至凌晨4时55分,拿下了5000字,胜利在望了。花飞一万重,雪花非花,自然像烈酒一样,并不温柔。

我在文坛上的一位大哥萧立军看到我靠烈酒支撑写作,急了,说,这不是像莫应丰吗,危险啊!

呵呵,我拍着飘逸的翅膀,悠然而去,回归书房,继续在键盘上漫游我的文学世界,飞翔我的文学天空。我知道,一如浙江战场驮运塔材骡马上山,累了要喝黄酒一样,我靠烈酒兴奋自己来撑过最后一个黎明前的黑夜,不啻是在“吸毒”。

然而,长夜将尽,曙色已近。燕岭的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个人间三月天,我用这样的一部“急就章”,终结了2008年的这场南方大冰雪,也终结了自己。

正如国家电网人创造中国抗冰救灾恢复重建的奇迹一样,我也创造了自己写作的奇迹。

奇哉,悲哉,幸哉?!

我不知道!

本文(摘自《冰冷血热》后记,本书获中华优秀出版物特别奖) 作者:徐剑
来源:北极星电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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