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电力》：在平衡木上找平衡

      ■郭西昌
　　做纪录片难，做命题作文的纪录片更难，做行业类命题作文的纪录片难上加难。这种难度的关键就在于把握好平衡，这种平衡包括了在行业片和纪录片中的平衡；包括行业内接受和电视台播出的平衡；更包括了行业内观众不挑剔和普通观众不骂娘的平衡。接手《百年电力》的创作任务，我就试图找到一个形象的符号表示此类选题的难度，后来找到了，那就是：在平衡木上找到平衡。

　　电力系统离我们很近，近的我们的生活工作片刻都离不开它；电力系统离我们很远，远的在我们的印象中就是一根根生硬的电线杆、一条条冰冷的高压线、一个个跳跃的电表盘。唯一不陌生的就是近些年社会上对电力行业作风的热议和电力系统职工高收入的争论。我们不是体操运动员，也没有任何在电力系统工作的经历，要在这块平衡木上找到平衡绝非易事。但我们是纪录片工作者，除了认真学习，我们也有一些被实践证明了的制胜法宝。这些法宝就应了那句老话：万变不离其宗。

　　一、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是要强调纪录片的故事化：行业文献片最大的忌讳就是行业味过浓，稍有不慎就会做成编年体的大事记，即使采取主题式结构，这样的遗憾也不容易避免。所以在行业纪录片中，我们更要强调纪录片的灵魂：故事化。有了故事，就拥有了吸引观众的基础。故事化强调的是情节和细节；情节要注重悬念的设置和叙述的手法；细节要注意抓住一点不计其余的铺垫和放大。 
      如果说情节是故事的躯干，那么细节就是故事的血肉。两者结合到一起故事就会丰满而鲜活，就会吸引人。

　　二、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要强调寻找和发现纪录片特质：从工作性质和内容来说，不同历史时期的行业人物从事的工作大同小异，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容易淹没在单调的历史长河中。作为文献纪录片的文献价值，就是不仅要寻找到一个个或平凡或伟大的行业内代表人物的过去，更要展示他们的现在；要不放过他们在历史中任何的图像文字资料，更不要放过现实中他们工作生活的任何典型细节。从当年女水电工人刘蜀晋饱含泪水的访谈、系在手腕上的红头绳到女主人现在身在何处、工作生活情况如何、还有红头绳的来历之迷；从当年意气风发、发明不停电瓷瓶清扫器的青年到５８岁从事特高压试验再到８０多岁又在镜头前穿起了钟爱一生的带电作业工作服的郑代雨；从当年纪录电影《电花闪闪》的女青年到退休后齐聚高唱电影主题歌的古稀老人，我们不仅记录了历史，同时也展示了现在，预知了未来。把过去、现在、未来连接到一起的就是一代代电力工人的牺牲奉献精神，这也是我们整部片子的灵魂，更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灵魂。

　　三、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是要强调动情点：行业片因为行业的独特性容易变得生硬和生冷，这样自然难以引起观众的关注和共鸣。要弥补这样的先天不足，就要求我们多把镜头对准活生生的行业内的个人，要放大他们作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工作中经历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要煽情，要让主人公流泪，让编导自己流泪，让普通观众流泪！行业片要做到让人流泪不容易，但做到了就是成功！

　　四、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是要强调点面结合：１２０多年的风雨历程，在生产和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和位置，先行官的使命和责任，需要记录的太多太多；需要取舍的也太多太多。尽管１０集３００分钟的时长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大型纪录片，但要求它涵盖所有的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既无必要，也没可能。这要求我们在处理时要做到自然和谐得体的点面结合。需要浓墨重彩大写特写的要做到密不透风；需要一笔带过点到为止的要做到疏能跑马。要做好这一点，文学创作中经常使用的大排比的手法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这样既增加了历史的厚重，又强化了历史的文献价值，还会让整部片子节奏感更强。
　　五、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是要强调工作场景的雷同：行业片工作内容的单调，工作场景的雷同是不可回避也无法回避的现实。全国的火电厂、水电站、电力公司四级的调度室、营业大厅、铁塔、高压线，除了大门口的厂牌或公司名称，其他方面几乎一模一样。这成为我们编导的困惑，更是我们摄像的难题。对这样的困惑和难题，我们不但要正视它，更应该藐视它。因为我们完全可以再大胆一些，大胆到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是把这些白山黑水、黄河两岸、长江内外、雷同单调的工作场景和工作内容，集中到一起展示，或许这就成为我们片子的特点和亮点。当全国各地的电力９５５９８热线“您好，这里是９５５９８服务热线，很高兴为您服务”的声音，伴随着全国各地的夜间美景，集中在片子中回荡的时候，还有谁会怀疑是电力职工照亮了万家灯火和国计民生呢？

　　六、越是行业类纪录片越是要强调地域特色的不同：既然雷同的场景都可以集中展示；那么不同地域的不同特色文化、风土人情、自然风光更不能放过。从粗旷豪迈的“你晓得，天下黄河几十几道湾”的信天游到婉约动人的“山上的月亮藏起来，苗寨的电灯亮起来”的苗族山歌；从宽阔的内蒙草原到雄伟的长江黄河；都应该成为增加全片鲜活和靓丽的一道道风景。

　　如果做到了这些，我们就能让自己相信：在平衡木上也能寻找到平衡！如果我们拥有了这种创作上的自信，我们也就有能力让观众相信：行业纪录片拍出来也会好看！不信咱就等到播出的时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