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国际实践与启示

编者按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倡导绿色消费，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开展绿色电力交易是推进能源绿色低碳转型的重要途径，是推动可再生能源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抓手。近年来，国家大力推动绿色电力市场建设并取得显著成效，购买绿色电力已经成为企业实现绿色低碳转型的重要途径。

《中国电力》2025年第5期刊发了王彩霞等撰写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国际实践与启示》一文。文章在对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形势进行深入分析的基础上，系统总结梳理了欧美等成熟绿色电力市场相关机制，并从绿色电力消费核算账户体系、消费核算方法、核算子账户设置、产品绿色电力消费核算、消费核算结果、排名体系等方面对国际典型机构绿色电力认证机制进行了系统研究。最后，提出了对中国的启示及下一步中国开展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的建议。

摘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开展绿色电力交易是推进能源绿色低碳转型的重要途径。近年来，中国绿色电力市场建设取得显著成效，随着绿色电力市场交易规模不断扩大，开展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成为政策落地和市场主体的迫切需要。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建设成为绿色电力市场建设面临的关键问题。在深入分析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形势的基础上，系统总结梳理了欧美等成熟绿色电力市场相关机制，并从消费核算账户体系、消费核算方法、消费认证结果、消费认证技术支撑等方面对国际典型机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制进行了系统地研究总结，结合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提出了对中国的启示及下一步中国开展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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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形势

1.1  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内涵

绿色电力一般是指包括风电、太阳能发电、生物质发电、地热发电等的可再生能源电能，其电力生产过程中不产生碳排放。

绿色电力证书是指国家对发电企业每兆瓦时可再生能源上网电量颁发的具有唯一代码标识的电子凭证，作为绿色电力环境价值的唯一凭证。

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是指根据统一的方法对绿色电力消费行为的水平进行评估和认证。国际典型认证机构通常根据机构自身制定的相关技术标准，依托相关绿电追踪系统，对认证主体消费绿色电力的行为开展认定。

1.2  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与要求

2017年，中国试行绿证核发和自愿认购制度，建立绿证市场。2021年，中国绿电交易试点工作启动，绿电交易市场正式建立。2022年9月，国家推动电力交易机构开展绿证交易，绿证交易规模进一步扩大。

随着国家大力推动绿色电力市场建设，中国绿色电力市场建设取得显著进展，交易规模不断扩大，绿电绿证交易得到了社会各方面的广泛认同和积极响应。但中国绿色电力市场仍面临许多关键问题，其中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的缺失是影响中国绿色电力市场有序发展、满足市场主体需求的关键因素。

开展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是政策和市场的迫切需求。从政策来看，2022年以来，国家下发多个政策要求以绿证作为可再生能源电力消费量认定的基本凭证，建立基于绿证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标准、制度和标识体系，加强绿证对产品碳足迹管理支撑保障，推动绿证国际互认。

从市场主体自身需求来看，大量企业存在掌握详实的绿色电力消费账单、了解自身绿色电力消费水平的需求，以支撑企业在各类经济活动场景下，向相关方面提供相应的证明。同时部分企业为塑造绿色发展形象，在主张自身高比例使用绿色电力时，需要有关机构出具具有权威性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凭证。一些具有较大影响力的跨国企业已经承诺100%使用绿色电力，并进一步要求产业链、供应链也使用绿色电力。由于目前缺乏统一的核算和认证标准，企业证明自身或产业链、供应链的绿色用电水平存在困难。调研发现，苹果公司要求其全球供应链企业在2030年前实现碳中和，计划国内供应链企业于2024年前实现100%绿色电力消费。产业链、供应链企业证明自身使用绿色电力生产产品时，需要向苹果公司提供各类凭证，包括交易合同和结算单、绿色电力消费证明、绿证购买凭证、国际绿证等，由于缺乏统一的政策和标准，苹果公司在甄别有关企业是否真实消费绿色电力过程中，耗费了大量时间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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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绿色电力市场概况

2.1  美国绿色电力市场概况

美国绿色电力市场主要分为基于可再生能源配额制（renewable portfolio standard，RPS）的强制市场和自愿市场。强制市场是各州政府依据配额制相关法律法规，为帮助承担配额的主体实现可再生能源配额目标而建立的市场。自愿市场是消费者出于自身绿电消费意愿而去消费可再生能源的市场，通过自愿购电协议、社区集中采购等方式购买绿色电力，证明消费者减少自身用电对环境的影响，同时使用了可再生能源电力。

美国绿色电力证书（renewable energy certificates，RECs）代表可再生能源电力的一种非物理属性，代表了这部分电力的环境价值。RECs常用来作为可再生能源电力追踪与定量的介质，从而用于RPS的核算。RECs也会参与市场交易，满足消费者对于绿色电力购买的需求。

RECs由特定的政府机构颁发，证书一般包括发电企业名称、可再生能源品种、技术类型、生产日期、可交易的范围、唯一识别编号等信息。其中唯一识别编号用于该证书的追踪且确保不会重复购售。纳入绿证核算范围的可再生能源主要包括水电、风电、光伏、光热、海洋能发电、地热发电、生物质和垃圾发电，且一般1 MW∙h电能为一个REC。

美国绿证交易通常包括4个环节：1）登记，可再生能源发电企业到运营管理机构登记注册；2）核发，运营管理机构经审核后向发电企业发放绿证；3）买卖，履责主体通过现货、短期合同、长期合同等形式向发电企业或拥有富余绿证的主体购买绿证，交易完成后绿证所有权由出售方转移到购买方账户，相应的绿证通常退出市场、避免重复出售；4）申报，履责主体向政府部门报告拥有的绿证数量，完成配额指标。

2.2  欧洲绿色电力市场概况

欧盟在2009年发布的可再生能源指令（Directive 2009/28/EC）中规定，欧洲来源担保证书（guarantees of origin，GO）主要功能是证明终端用户的能源消费中有一定比例或者规模来自可再生能源。欧盟通过该指令，要求所有欧盟成员国必须建立国家GO登记处，建立了名为“欧洲能源证书系统（European Energy Certification System，EECS）”的联合标准，并成立发行机构协会（Association of Issuing Bodies，AIB）负责管理。目前，20个欧洲国家符合EECS要求并使用AIB系统。通过各国登记处，可追踪每个GO的发行、转让和撤回。

欧洲GO机制实质上是可再生能源自愿市场，新能源发电企业和电力用户可进行双边交易，交易可跨境，可与电力销售相互独立，与挪威、瑞典等国家同时建立的有配额义务的可再生能源强制市场相互独立。

欧洲GO交易较为常用的采购模式包括：1）一次采购型非捆绑GO是买方与可再生能源发电商之间建立的一次性购买关系，对可再生能源的地点、技术、项目和时间没有特定偏好。2）供应合同型非捆绑GO是企业通过签订中长期合同来采购GO，承诺按约定的时间以固定的价格购买GO。3）绿色电力供应是买方和能源供应商之间签订的捆绑GO的绿色电力供应合同。4）长期购电协议（power purchase agreement，PPA）是买方和可再生能源发电商之间签订的长期合同协议，一般分为物理PPA和虚拟PPA。一次采购型非捆绑GO、供应合同型非捆绑GO以及虚拟PPA是证电分离的交易模式；绿色电力供应和物理PPA是证电合一的交易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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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典型机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制

国外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一般包括强制配额、自愿认证，认证体系如图1所示。强制配额是一种强制认证机制，政府下达指标，要求某区域或电力供应商的电量中可再生能源占比达到一定水平，未完成的将被考核；自愿认证是成员出于自身环保低碳、社会责任等目的，自愿参与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可再生能源消费符合相关认证机构的标准和要求。

图1  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

Fig.1  Green power consumption certification system

3.1  国际典型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

欧美绿色电力市场中形成了RE100、Green-e、绿色能源合作伙伴计划（Green Power Partnership，GPP）等成熟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如表1所示。

表1  国际典型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基本情况

Table 1  The basic information on typical international green power consumption certification organizations

RE100是一项全球性、合作性的商业倡议，由国际非营利气候组织和另一个非营利性国际组织碳信息披露项目（carbon disclosure project， CDP）于2014年共同合作发起和管理，旨在推动企业向100%可再生能源电力过渡。汇集了致力于实现100%可再生能源电力的大型企业，目前已有400多家大型企业，如苹果、谷歌选择加入RE100。自2014年建立以来，RE100已扩展至欧洲、北美和亚太地区，业务遍布全球，涉及电信、零售、水泥和汽车制造等多个行业。

Green-e是美国资源解决方案中心推出的第三方绿色能源认证品牌，主要面向美国和加拿大，旨在证明电力供应商在自愿绿色电力市场中提供的优质绿色电力选择，让企业和个人能够放心购买经过验证的绿色电力，轻松选择可持续发展产品和服务。它成立于1997年，拥有透明、公开的标准，并有数百名利益相关者参与制定和定期修订该标准。目前已有近350家企业参与了Green-e认证，超过140万零售客户选择购买Green-e认证的绿色电力。作为第三方认证机构，Green-e不负责出售绿电，但提供经认证的各类绿电资源信息。目前美国绝大多数州的消费者都可以选择经Green-e认证的绿电产品，经Green-e认证的绿电交易总量连年上涨。

GPP是美国环保署（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EPA）于2001年成立的促进用户自愿消费绿色电力的行业协会性质的组织，旨在帮助美国本土企业、机构、组织通过消费绿色电力的方式支持可再生能源发展。GPP认证的是在RPS等强制目标之外的自愿绿色电力消费。GPP认证体系已吸引了超过700家企业及社会主体的参与，认证成员包括世界500强企业、中小型企业、学校、州政府及地方政府。

可再生能源强制配额制已经在美国30个州和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实施。州政府通过立法形式，对电力供应商的电量中可再生能源电力占比做出强制性规定。州级RPS要求电力供应商的绿色电力供应量在规定期限内必须达到一定比例，不能按时履约的责任主体则会接受相应的惩罚。用户可通过购买绿色电力或者绿证满足可再生能源配额目标。

总体来看，RE100、Green-e、GPP均为自愿认证机制，而RPS属于强制认证机制。Green-e区别于其他认证机制之处在于其可开展企业产品认证，获得认证的企业被授权可在产品包装上印刷Green-e标志。GPP区别于其他两个认证机构的地方在于，GPP是由联邦政府部门发起的官方认证体系，获得GPP认证的企业可以在其产品上加贴官方颁布的绿色电力宣传标签，是具有权威性的认证。

RE100已正式宣布全面认可中国绿证。此前，RE100对中国绿证有条件认可，要求中国绿证提供环境属性聚合证明和两年有效期证明。RE100在官网发布的最新问答文件中明确，企业在采购中国绿证证明绿色电力消费时，无需再提供相关证明文件。

3.2  国际典型机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制

国际典型绿色电力消费机构普遍依托绿色电力消费核算账户体系，根据机构制定的相关技术标准规定的核算方法，对其成员企业、电力、产品等认证主体开展绿色电力消费数据核算，根据核算结果，为认证主体提供年度报告、标识使用权限、排名、评比授奖等认证结果。

3.2.1  绿色电力消费核算账户体系

在消费认证所依托的平台方面，RE100、Green-e、GPP均依托绿色电力追踪系统完成绿色电力的溯源追踪。其中，RE100声明需要依托公认的绿色电力追踪系统完成绿色电力追溯，如北美绿证追溯系统、欧洲能源证书系统等；Green-e同样依托绿色电力追踪系统，且系统需通过Green-e的批准；GPP则依托美国各地区绿色电力追踪系统（如NEGIS、PJM-GATS、WREGIES），系统利用REC记录发电数据及环境权益的归属。

在平台账户类型方面，账户体系一般包含交易类账户和核销类账户，用来进行绿证的交易、划转以及核销。

美国绿证追踪系统的账户体系，以WREGIS为例，市场主体可申请开立一般账户，计量机构可申请开立计量机构账户，项目管理机构可申请开立项目管理账户。一般账户下可设置多个交易子账户、核销子账户与存储子账户。计量机构账户是计量机构用来向WREGIS填报发电企业可再生能源发电数据等信息；项目管理机构账户主要是由州政府RPS管理部门、自愿消费可再生能源的倡议组织以及产品绿色用能认证机构等主体开立，可在WREGIS系统审查相关用户的可再生能源消费等相关信息。

欧洲能源证书系统的账户体系中，账户分为可交易账户与核销账户。市场主体开立交易账户后，可再申请开立核销账户。交易账户用来进行GO的交易与划转，交易账户中登记的GO用于市场交易或通过其他方式转移至其他市场主体，交易账户的所有者对账户中登记的GO拥有所有权。核销账户用来进行GO的核销，市场主体将GO转移至核销账户，即完成了其核销操作，代表该账户所有者核销了相应的绿色电力环境属性。核销账户中的GO不可再被交易或转移。

美国REC追溯系统及欧洲能源证书系统的账户体系中均设置了核销子账户，用于核销对应的绿色电力证书，声明其绿色电力环境权益归属。市场主体核销绿证后，绿证交易平台出具其于何地何时消费一定规模可再生能源电力的证明，为其对外主张绿色用电权益提供支持。电力供应商、电力终端消费者等市场参与者依据其核销账户中的绿证实现其绿色电力消费的认证。

3.2.2  绿色电力消费核算方法

在消费认证范围方面，RE100、GPP均是其会员单位开展核算认证工作，而Green-e则主要对绿色电力以及绿色电力制造的产品进行认证。

RE100对申请加入的成员企业进行绿色电力消费核算。RE100旨在汇集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致力于100%消费绿色电力的企业，因此对其成员企业的影响力及用电量均有所要求。成员企业年用电量需达到1亿kW·h以上。成员企业加入RE100须经过CDP认可，企业须具备专业能力。且限制化石燃料、航空公司、军火、赌博、烟草行业加入RE100。

GPP同样对其成员进行绿色电力消费核算。其会员可包括单位会员与地方会员，单位会员包括企业、学校、非营利性组织，以及地方、州、部族和联邦政府等各类型的组织。地方会员是可代表村、镇、城市、州、部落等地理区域内所有用电需求的政府或组织。会员须遵守增量承诺，即用于承担RPS等强制目标之外的自愿绿色电力消费才可用于完成GPP绿色电力消费目标。

Green-e则对绿色电力以及绿色电力制造的产品进行绿色电力消费认证。Green-e对产品用电中绿色电力的占比有要求，要求产品年用电量在万kW·h以下的用户100%使用绿色电力，年用电量在万~1亿kW·h的用户至少50%使用绿色电力，1亿kW·h以上的用户至少30%使用绿色电力。

在消费核算周期方面，RE100、Green-e、GPP进行的均为年度核算。

RE100要求成员企业必须每年提交报告，报告须符合CDP要求。经Green-e认证的电力供应商每年会接受2次审核，并须通过每年的年度验证审核流程，对其电力进行核算与跟踪。GPP同样要求其会员每年向EPA提供其绿色电力消费数据等相关信息。

在认可的绿色电力来源方面，各机构均认可风电、太阳能发电、地热能发电，且有条件地认可水电及生物质发电。此外，GPP及Green-e还认可生物柴油发电以及使用合格可再生能源的燃料电池。Green-e在此基础上还认可海洋能发电。

在认可的绿色电力交易采购方式方面，各机构均认可自发自用可再生能源电力、购电协议及绿证交易。此外，RE100还认可通过被动采购的方式使用绿色电力。Green-e还认可公用事业绿色电力产品、电力供应商绿色电力产品。GPP还认可社区集中采购、电力供应商绿色电力产品、公用事业绿色电力产品以及公用事业绿色电价。

3.2.3  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结果

在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结果方面，国际认证机构会发布报告、标识、排名评比奖项等作为认证结果。

RE100每年发布年度报告，将其成员企业的承诺目标、实现进度及实现途径进行逐年发布。GPP则每年为其成员提供绿色合作伙伴年度报告，总结其绿色电力使用情况。

Green-e授权其认证的公司及产品可在其公司总部、产品等场景中使用Green-e标识。GPP成员可在宣传材料上使用GPP标识。

GPP每年发布绿色电力排名体系。排名体系细分为多种类型，包括全国成员TOP100排名、大学TOP30排名、基础教育学校TOP30、地方政府TOP30等。此外，GPP、RE100设置了绿色电力领袖奖。

3.2.4  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技术支撑

绿电追踪系统如图2所示，是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的重要技术支撑，美国绿证REC追踪系统是对可再生能源的一种追踪系统，追踪REC从生成、转移到最后核销的全部过程。美国现有10个追踪体系，总体可分为2类。1）针对所有电力的追踪系统，包括PJM-GATS等；2）只针对可再生能源的追踪系统，包括ERCOT、WREGIS等。

图2  绿电追踪系统运行示意

Fig.2  Operation diagram of green power tracking system

追踪系统的出现主要是为了配合配额制，提供一套准确、透明的系统，用于相关部门核算RPS。在大多数拥有RPS法律规定的州，追踪系统被强制要求使用在RPS核算中。除此之外，追踪系统也能为绿色电力资源市场提供同等的透明、准确的核算机制。追踪系统作为一种第三方系统，独立于可再生能源的生产者，能够为可再生能源的核算提供更加准确的结果。

RE100中绿色电力声明同样需要依托公认的绿电追踪系统完成，如北美REC追踪系统、欧洲能源证书系统等。Green-e同样依托绿电追踪系统，且追踪需通过Green-e的批准。GPP需依托美国绿电追踪系统记录发电数据及环境权益的归属。

总体来看，1）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普遍依托绿色电力属性追溯系统完成认证。国际绿色电力追踪系统均建立了包含交易子账户和核销子账户在内的完备的绿色电力证书账户体系，覆盖了绿证的全生命周期管理。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基于绿证账户体系记录的绿色电力的环境权益的转移与归属，完成绿色电力消费的认证。

2）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认证范围囊括了企业、地区及产品，以供企业、地区和产品在各类应用场景中证明其绿色电力消费。

3）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构普遍认可的绿电采购方式为自发自用、绿电购电协议及绿证交易。中国可根据自身绿色电力市场发展特点，确定可被认可的绿色电力采购方式。

4）部分机构建立了成熟的排名体系，并设置评比奖项激励市场主体或者成员企业进行绿色电力消费。例如GPP排名体系细分类型丰富多样，从不同角度反映了成员单位绿电消费的排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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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及国际实践相关启示建议

4.1  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与问题

中国构建了绿色电力消费核算排名体系。2024年6月，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北京电力交易中心、广州电力交易中心、国家可再生能源信息管理中心联合发布了“2023年中国绿色电力（绿证）消费TOP100企业”。TOP100企业名录的发布，对于鼓励企业以能源消费绿色低碳转型实现绿色发展，营造全社会主动消费绿色电力氛围，激发绿色消费活力，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生产生活方式具有重要意义。

然而中国尚未形成全国统一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无法为企业绿色电力消费提供权威证明，难以支撑市场主体在各类应用场景中证明其绿色电力消费的需求。开展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是政策落地和市场主体的迫切需要。在国家出台的多个政策文件中，均提出要建立绿色能源消费评价体系。市场主体也存在绿色电力消费权威认证需求。

保障其环境属性的唯一性，避免双重计算，是国际社会绿证应用的关注重点。近年来，中国对绿证制度作出重大调整，明确绿证是中国可再生能源电量环境属性的唯一证明，是认定可再生能源电力生产、消费的唯一凭证 ，厘清了绿证与CCER的界面，从政策上保证了绿证环境属性的唯一性。可以说，随着基于绿证的可再生能源消费核算体系逐步建立健全，中国绿证在环境属性唯一性方面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但中国绿色电力在国际应用方面仍须持续努力。绿证作为可再生能源生产消费唯一凭证作用有待固化加强。此外，绿证溯源性较弱，国际规则对绿电认可度更高。

4.2  国际实践相关启示建议

基于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的现状与问题，结合国际认证经验，提出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实践经验对中国的相关启示建议。

1）相较于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技术支撑，中国已开展基于区块链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应用研究，将区块链技术用于支撑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工作，设计绿色电力消费凭证链上流通机制，实现市场主体信息链上记录、交易信息链上保存、绿电绿证流通踪迹溯源，让绿电获得唯一且不可篡改的“身份标签”，保证绿电绿证交易的透明可信、安全高效。

2）中国应加快构建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建立基于绿电绿证账户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制定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标准体系，明确绿色电力的账户体系、核算方法、认证结果、技术支撑等具体内容。为企业提供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服务，支撑企业在各类应用场景中的认证需求。

3）应进一步推动认证结果在更多应用场景下发挥作用。构建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为企业绿色发展提供核算服务和数据支撑。同时，推动政府和各类社会组织采信核算和认证结果，在更多市场、政策场景下证明企业绿色电力消费。

4）应加快推动中国绿电绿证国际应用。持续固化加强中国绿证的环境属性唯一性，把握国际贸易规则变化趋势，加快探索颗粒度更精细的小时级绿证，积极推动基于大电网的绿电交易模式国际应用，加快绿电绿证国际标准体系建设，全力争取绿色电力消费领域的国际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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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本文阐述了绿色电力消费认证内涵，分析总结了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与要求。梳理总结了国外绿色电力市场相关机制，并从绿色电力消费核算账户体系、核算方法、认证结果、认证技术支撑等方面对国际典型机构绿色电力消费认证机制进行了梳理研究，总结国际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经验。在总结中国绿色电力消费认证现状与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包含加快构建绿色电力消费认证体系、推动认证结果在更多应用场景下发挥作用、加快推动中国绿电绿证国际应用在内的下一步举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