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能源主政者全力解读能源政策方向

     每年人大、政协两会，都是各界的焦点。2009年的中国两会，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在“4万亿”，“保8”呼喊声中，更加引人注目。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管是在4万亿的投资中，还是在保持国民经济8％的增长率上，能源行业都责无旁贷。担当，引导，信心，中国能源事业的健康发展，需要超前谋划的战略眼光，更需要统筹协调的政治智慧。在我国能源管理体制的框架中，各个层面的能源主政者的思路与作为，正在产生深远的影响力。

　　李克强：充满希望的“回旋余地”

　　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在今年两会上分别出席了新疆、云南、江西、辽宁等省（区）代表团的讨论，并专程到河南代表团看望，他强调，危机面前，中国经济有充分的“回旋余地”，应把扩内需、保增长与调结构、上水平有机结合起来。他进一步解释说，中国正处于工业化、城镇化进程加快的时期，国内市场广阔，城乡差异、发达与欠发达地区差异等因素，将给经济流动性和产能消化能力以较大的“回旋余地”，并提供经济增长的空间。

　　其实早在1月份，李克强与甘肃几位返乡农民工座谈时就提到就业问题的“回旋余地”问题，“工业就业容量有限但服务业潜力巨大，沿海工作难找可以到内地，不出去务工还可以就地创业”。

　　政治人物需要乐观和信心，从李克强过去主政河南、辽宁的经历看，在中国最大的农业省和最大的老工业基地任职，每次都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临危受命”，他总是善于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中寻找“回旋余地”。在人口多、矛盾多的河南，李克强充分挖掘食品工业对农业生产、社会就业的带动力，扶持了思念、双汇、新郑奥星等一大批龙头企业，几年之后，河南成为“中国人的厨房”。为打造“中原城市群”，李克强几十次到郑东新区现场解决问题，2004年年底，李克强离开河南时，该省经济总量已经位居中西部地区首位。在辽宁，李克强的工作着力点在于紧紧抓住东北振兴和沿海开放双重机遇，加快推进辽宁老工业基地全面振兴，并整体开发辽西“锦州湾”，使之与辽宁中部城市群和辽东半岛经济区，构成经济三角。

　　2008年以来，从年初的冰灾，到5月份的地震，从煤电油气运全面紧张，再到下半年外贸行业急剧萎缩带来中国经济快速下滑，直至延及12个省份的北方大旱，李克强很早就提出“把握宏观调控的节奏、重点和力度，避免经济出现大的起落”。从下半年起，国务院领导分赴各地密集调研，在公众的印象中，李克强的身影出现在四川、甘肃等地震灾区，出现在浙江、江苏、山东、上海、广东等地的工矿企业，这之后，国务院迅速出台了扩大内需，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投资4万亿等一系列切实措施。

　　非常明显，要确保8％的增长目标，能源已成为经济发展的瓶颈之一，是经济“回旋余地”大小的关键。2009年2月4日，李克强出现在全国能源工作会议上，并发表长篇讲话，提出五点要求：一，要充分认识能源问题和能源工作的极端重要性；二，要为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发展提供有效的能源保障；三，加快能源发展方式转变，推动能源战略性调整；四，继续深化能源领域的改革；五，更好地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

　　李克强的讲话代表了高层化解能源问题的几个基本思路：首先，能源工作上升到“极端重要”层面。作为国务院机构改革的主要牵头人，李克强说，能源重要性应从战略上得到重视和认识，“国家已经在机制、机构、资金、政策上全面运筹，来保障能源的发展。”其次，能源领域要把保增长与调结构结合起来，能源结构调整、新能源建设是内需增长点。再次，对于改革问题的论述，李克强用时最长，充分肯定价格改革的关键作用，并认为“能源领域要推进体制机制的创新，的确很复杂，但同时又是应对当前挑战、保障长远发展的重要手段。”

张平：以“组合拳”应战

　　3月6日，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联手财政部、央行负责人出席记者会，他用了“两个明确”“两个严格”的组合来回答如何把4万亿花好的问题，以消除了人们的疑虑。

　　民间戏称国家发改委是“小国务院”。作为具体掌控和行使国家宏观调控大权的核心部门、改革重心部门，面对经济过山车般呼啸而下的态势，以及可能发生的硬着陆风险，在全球范围内，宏观调控这只“看得见的手”的价值不断上升。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拥有38年基层工作经验并成功推行“农村税费改革”和“粮食流通体制改革”的张平，虽然担任国家发改委主任仅一年，但危急的形势逼迫他“该出手时就出手”。2009年2月，CPI和PPI同比增速同时步入“负时代”，与通缩风险相伴的是大批中小企业破产，出口急剧下滑，失业人数显著增加，宏观经济四大指标不容乐观。在传统意义上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出口已然无法指望，消费短期仍然乏力，投资则被寄予厚望，承担起了“速效救心”的重任，“4万亿”的天量投资计划，为中国经济列车前行不仅提振了信心，而且提供了充沛动力。

　　国家发改委的掌门人张平同时也是中国能源政策的重要参与者，一年来对能源价格的运筹帷幄、数度出手，体现了国家发改委积极稳妥地推进能源价格改革的一贯主张，同时也表明在能源价格改革上，国家发改委兼顾改革方式、步骤、路径以及时机，分清轻重缓急，做到“该出手时就出手”。犹如一名技艺精湛的拳手，有着多种“出拳”套路：

　　从2008年6月19日的“三箭齐发”，同时调整电价、油价和煤价，缓解相关企业压力，到当年8月19日继续调整上网电价，平衡电力企业内部利益，再到临近年关时，成品油税费改革“突然提速”，2009年1月1日出台燃油税政策，并未增加消费者负担，达到了“公平、规范、节约、减负”的目标。

　　2008年12月到2009年1月，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国家发改委两度下调油价，由此确定了“小幅下调”的基调，同时也传达了一个信号：能源价格改革就是要按照市场化思路推行。这一点在至今仍“悬而未决”的煤电顶牛上体现更为突出：国家发改委虽然进行了数次协调，但一改过去习惯“出手”的方式，强调坚持在尽力保证煤电油运以及经济平稳运行的基础上，按市场规律办事方向坚定不移。

　　国家发改委的职责不仅限于落实投资项目与价格调控，从其名称中的“发展与改革”即可以看出，体制性改革也是该部门重要的工作内容。作为行使重大项目审批大权的掌门人张平，一方面要坚决执行温家宝总理“出手要快，出拳要重，措施要准，工作要实”的指示精神，逐渐形成权威高效的调控风格。

　　另一方面也意识到应对如此复杂多变的经济形势，还需要“对宏观调控系统背后逻辑关系有很好的理解”。面对媒体对宏观调控部门倾力保增长、扩内需而忽视推进体制改革的疑虑，张平承诺将在2009年努力实现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的新突破，努力解决一批制约经济健康发展的体制障碍，如价格改革、投资体制改革、垄断行业改革、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综合配套改革，同时，进一步加强投资管理领域的法制建设。 “最困难的一年”的春天已经来临，经济危机的春寒可能还会持续。无论未来经济发展走势是W型、V型，还是U型、L型，人们有理由期待，张平执掌“看得见的手”，在抵御经济严寒中，打出漂亮的“发展+改革”组合拳，赢得这场经济对抗赛的胜利。
　
张国宝：力推能源结构调整

　　时隔一年，国家能源局“新政”更加清晰，而“大管家”张国宝在全国两会上发表的观点，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增加对新能源产业发展投资,真正把新能源发展放在一个重要战略位置”，“积极推进核电建设恰逢其时，需加快自主创新步伐，迎接核电建设的暖春”……

　　就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中国完成了第6次国务院机构改革，一个月后最终方案公布了，能源部并未如期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取而代之的，是依然挂在国家发改委下的副部级单位——国家能源局。

　　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引起各界议论纷纷：即便冠以“国家”的称号，能源局如何去协调各部委之间的利益牵扯？如何处理好各能源行业的管理权限，打破各种利益集团的壁垒？没有《能源法》“保驾护航”，又该如何在各种矛盾中“求生”呢？　张国宝，就是在这样的质疑和不安声中，走上了“中国首任国家能源局局长”的岗位。

　　自从1999年担任国家计委副主任至今，张国宝主管能源工作已经有十年之久。对于能源，大到战略规划、方针政策，小到每一个年份、每一组数据，他都了熟于心，娓娓道来。而他行事果断、敢于直言和承担急难险重任务的工作作风，也受到上层领导的称赞。

　　能担重任之人，必定也是不辞劳苦之人。从张国宝的履职经历中，不难看出，他不但是个善于应对突发事件的高手，亦是破解难题的健将。从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到青藏铁路上马；从振兴东北工业到处理河南矿难……可以说，过去十几年里，在解决工业发展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难题时，张国宝都参与其中。

　　不为外界所知的是，履新之际，张国宝曾被温家宝总理亲自找去谈话，聆听了总理有关能源工作的具体指示，成为他日后工作的指针。而谈话结束后，总理执意送他下楼，寒风中那坚定的目光和淡淡的“温氏微笑”，让张国宝至今无法忘怀，感触良多，并在当晚写下：“能源关国运，电力系民生，位高供国用，权重为民行”的诗句，以警醒自己。

　　即便如此，接管能源局之时，张国宝仍然面临的是一条最为艰难的荆棘之途：仅有112人的国家能源局被人戏称“清水衙门”，面对复杂多变的能源管理问题，面对国际、国内日渐严峻的能源形势，没有前人经验可以借鉴，他坦言，那时候“每天的能源告急像雪片一样多”。

　　处理亟待解决问题的同时，不忘抓住改革的最佳时机。短短1年时间，张国宝事无巨细，在协调“煤电顶牛”矛盾的同时，大力推进中国油储战略；号召中国能源海外“圈地运动”，高度关注新能源建设，甚至于在今年两会期间，他特意请了1天假，为的是调研河北某企业的煤炭清洁能源生产“零排放”技术。

　　为官者大都不喜“过渡阶段”，因为有些政策破不得、立不得。可从“局”到“部”的过程中，张国宝“危”中寻“机”，在决心带领“阵痛”中的能源产业走向振兴的过程中，出现的关键词越来越多：煤电一体化、大煤炭基地、资源税改革、核电装备自主化……在西电东送、西气东输、引进液化天然气等一些重大能源项目中，他都是领导小组的重要成员，而且大都是这些决策的执行者。

　　这些工作或许不是“新政”，但却在这个时侯“巧合”地、密集地出现了，看似水到渠成，实则折射出张国宝与国家能源局的影响力。处在这个特殊“过渡阶段”，临危受命的张国宝也定能不负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