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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电,不是选项,而是必然。”
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发生8个月之后,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中核集团)总经理孙勤面对媒体,深入剖析中国核工业发展问题。这位在核工业系统中沉淀了30年的核工业人,与记者的长谈中,波澜不惊。
福岛核电站的灾难性事故所引发的世界范围内的核产业大震荡。除了大规模争论核电的安全性之外,更为实质性的举动也在全球扩散。
2011年5月30日,德国总理默克尔宣布,将在2015和2022年之间关闭为该国提供约28%电力的18所核电厂,转投再生能源领域。德国工业制造巨头西门子(微博)公司也响应政府的表态,计划退出核工业领域。
紧接着,“翻过这一页”的国家是瑞士和意大利,核电占比总发电量超过50%的比利时也随后宣布,阶段性废除核电站。不过,核电大国法国以及荷兰则表示继续推进核电发展。在是否“弃核”的问题上,欧洲国家分化两派。
在国内,对于国务院紧急出台的“国四条”中规定的“在核电安全规划出台之前暂停审批新项目”,各方的解读是中国核电建设骤然放缓。
早在上世纪80年代,中国核电建设的起步时期,就曾经历过类似的状况。1986年,前苏联发生了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引发了全球性的反核浪潮。但是,经过科学论证,中央做出了我国核电发展方针不变的正确决策,我国的秦山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的建设得以继续进行。
新千年之后,中国核电建设迎来了政策上的转机——从“适度发展”变为“积极推进”。2007年11月间,国务院批准了《核电中长期发展规划(2005-2020年)》,并明确提出,“到2020年,中国核电运行装机容量争取达到4000万千瓦,在建1800万千瓦”。
此后,该目标在如火如荼的投建浪潮下,不断放大。而“十年核电投资超万亿”,成为现实的产业大蛋糕。
仿佛是上天有意的安排,正当中国核电建设要发力“井喷”之时,国外的核事故再次成为“掣肘”。不过,对于一个能源消费的超级大国来说,核电仍然有着更为确切的发展理由。
“中国发展核电不是一个选项,而是一个必然。”在调任中核集团总经理之前,孙勤是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对于国内整个能源结构状况熟稔于心。
根据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发布的报告显示,2011年底,全国发电装机容量超过10.4亿千万。而火电占比虽然在“十一五”期间下降了近20个百分点,但目前仍在60%左右,远高于26%的世界平均水平。
当前,中国煤炭消费量占据了全球煤炭消费量的一半。2010年的数据显示,全年煤炭消费总量为32亿吨,其中电力行业耗煤为17亿吨,占比超50%。预计2011年,煤炭产量将超过35亿吨,按此增长速度,2015年40亿吨上限目标的“盖子”,显然是盖不住的。
现在以煤为主的火电问题,产生连锁反应。二氧化碳的排放,环保的压力;资源在西,市场在东,运输的压力;更不消说,火电企业集体亏损,五大电力集团资产负债率一同撞上85%的红线,都在寻求能源结构的大幅调整,甚至涉足核电。
中央一号文件将水电定格在2011年电力行业投资的焦点,“十二五”期间4万亿的投资计划,也足以说明国家推进水电的决心和力度。但受制于客观条件,国内可供开发的水电资源仅为4亿千瓦左右,目前已经开发2.3亿千瓦左右,增长空间有限。
而太阳能、风能、生物能等新能源开发始终不能突破技术瓶颈,使用成本过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具备成为主力能源的条件,这也是行业内的共识。
“中国能源发展就靠两条:一是清洁煤,二是核能。清洁煤发展还不成熟,所以就能解决问题的来说,只有核能。从资源禀性,从能源利用率上来说,核能发展前景最大。”
孙勤向记者罗列出一组数字:就全年发电能力来说,核电是7000多小时,火电是5000小时,水电是3000-4000小时,风能和太阳能大约2000小时。
除了全年发电时间上的高效外,随着技术的提升,核电在储能、上网、环保等方面也展露优势,而在核电大省浙江、广东等地,核电电价已经低于火电电价,经济性更为突出。
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为中国核电的必然发展,铺垫出新局,只等大规模投资建设的不断展开了。
但有了政策的定调和市场的需求,是否意味着核电就此踏上坦途?显然,作为中国核工业发展最为核心力量的中核集团的领导者,孙勤并不那么乐观,毕竟横亘在前路上的任何阻碍都不可小看。
比如,如何在安全性与经济性中找到平衡点,并引导整个产业安全高效发展核电?如何在肩负国家战略安全使命与创造企业利润的责任间,找到共同的价值点?
再如,作为中国唯一拥有完整核工业体系的集团企业,中核集团能否创造出具有国际标准和品牌的自主技术?未来以核能强国走出去的同时,要怎样解决铀资源的束缚?
甚至放在更大范围内考量,未来国际政治环境变化是否给中国核工业发展带来不利影响、工业制造方面技术的提升速度不及核工业发展速度所造成的短板效应等。
作为国资委的1号央企,中核集团是否有足够的内力与智慧去平衡国家战略、产业调整、企业发展中的种种矛盾与关系?
绷紧的核链条
倘若没有遭遇福岛“黑天鹅事件”,中国核电建设将会以怎样的速度跃进,难以说清,但无法绕开的核安全问题,始终摆在中国核工业发展的道路正中。
“现在,核能遇到了问题,不可怕。因为,停下来检查整顿,总比出了问题再检查要好,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另一方面,这些年国内核电发展速度很快,也提醒了我们对核能、核安全认识需要不断深化。”孙勤认为日本福岛核电事故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好事。
回到日本福岛核电事故本身,核电专家向《英才》记者表示,“事故有时发生的很偶然,也很必然。”
事发时间点是一个关键因素。福岛第一核电厂1967年动工,1971年代投产,至今服役40年,已经到达了设计寿命。日本东京电力公司也恰在地震前向日本核安全管理当局提出延寿20年,并获批准。
偶发的地震并没有给获延寿审批的福岛留出多少“改错”的时间。况且,40年前设计的核电机组,安全标准较低,许多老旧设备又不可更新,但从经济角度考虑,却很难让这些老旧机组退役。
“现在的奥拓在某些配备方面比40年前的奔驰强。就安全技术而言,现在的低档车也都有气囊、ABS等等技术配备了,40年前,再好的车也没有这些东西,设计理念没到这儿。”在国内核电专家看来,中国最早的核电站——秦山核电站要比福岛核电站安全。
秦山核电站,始建于上世纪80年代,1991年12月投产,比福岛晚了20年。20年时间,核电技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秦山和福岛的技术基础完全不同。但秦山核电站安全服役20年,核电安全技术又提升了很多。
“核能经济最大化,必须要建立在核安全的前提上”,这是孙勤认为福岛事故对中国核电发展带来的最大警示。
相比技术的提升,要补足的是对核安全认识的深化。
“比如秦山核电站,当初设计的时候只考虑到可能会出现的一些设计基准事故,比如能够抵御多少级台风,多少级地震和海啸,但对于超设计基准事故就不像现在要考虑的那么多了。还有就是对超设计基准事故的叠加考虑的更少。”孙勤说。
福岛事故正是在超设计基准事故的叠加下造成严重后果的。
2006和2008年,东京电力公司虽然两次提高了地震的最大响应地面加速度设计,但却没有在延寿申请和审批中提高海堤的设防高度,致使震后14米高的海啸轻松越过不到6米的海堤,造成全厂断电。
别人的惨痛教训也是自己的镜子。在国家组织检查的核电防固以及中核集团自我检查中,的确发现了“十几个必须进一步完善的方面”。
很长一段时间,国内核电发展速度较快,单从规模上已是全球最大的核电在建国家。颇有“赶超意味”的速度也将整个核工业链条“绷得很紧”,持续紧绷之下,风险概率随之增加。
仅仅建造的过程就涉及装备制造、建筑质量、安装质量、调试质量等等环节。核电是一个资金密集、人才密集、技术密集的产业领域,如果只一味追求建设速度,势必会在诸多方面出现能力的“摊薄”。
“从人力资源、技术、装备等等方面积累的越来越少,摊薄的越来越多,就变成了隐患。都说厚积薄发,所以,控制速度,限制产量,提高能力,增加积累都是有好处的。”资深核电人士认为,现在有必要思考的是,对于核电领域巨大资金投向的调整,“过多的资金投入在项目上,那么技术开发就一定会受到影响。”
对于核电的发展,政府政策并无转向之虞,只是更加强调安全性的基础。在2011年9月27日,国务院召开的全国节能减排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温家宝总理再次重申了五中全会的方针,“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高效发展核电。”
发展方向不变,那么该如何理解“高效”呢?
孙勤的理解是,在实际的建设过程中更要体现现代化的技术和专业化的管理。“核电是一个很先进的产业,但也存在转变发展方式的问题。”
电力系统习惯性的“装机报喜”长久以来引导着行业始终比较注重产能,核电领域也是如此。“就像过去的GDP崇拜一样,起到了正向的作用,但也容易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在孙勤看来,国内核电发展先要适当的控制发展速度。
政府此前定下2020年完成“4000万千瓦装机+1800万千瓦在建”核电建设计划,业界普遍预计实际建设速度则可能在2015年左右就达到这一数字。到2020年,完成“6000万千瓦装机+2000万千瓦在建”应当是个现实的数字。
但关键的问题是,十年间,8000万千瓦的建设规模,是否能练就出一个拥有自主品牌和技术的,具有国际竞争能力和创新能力的核工业强国。
“我们‘十二五’、‘十三五’的目标不是要体现能做多大,而是要体现能做多强。中国要做核电大国很容易,但要做核电强国则还有很多困难。”孙勤对记者明确表示。
造出“中国心”
技术路线之争,从中国有核电站起就从未间断过。只是福岛核泄漏事故,将这种争论提高了更多分贝。
日本福岛核电站是沸水堆核电站,而国内的核电站则基本都是压水堆核电站。到底哪种堆型更为安全?
网络上,“顶”压水堆的“专业级”网友总结出沸水堆的两个安全问题:一是沸水堆直接驱动汽轮机的蒸汽有放射性,一旦泄漏便很麻烦;二是沸水堆整个蒸汽回路的抗压能力小于压水堆。
“这个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从更为科学的角度来说,堆型各有各的好处,不能因为出了事故,就应当把沸水堆核电站关闭,当年的切尔诺贝利就是压水堆核电站。”核电专家告诉《英才》记者,堆型好坏并非决定性因素,而技术基础才是更重要的。
实际上,福岛核电站使用的是第二代沸水堆技术。目前,世界核电技术分为四个代别,中国运行的核电站多为二代或二代改进型,AP1000和EPR则属于三代核电技术,山东荣城石岛湾项目的高温气冷堆示范电站和原子能院实验快堆则属于四代技术。
当前世界核能发展正在由二代改进型向三代技术过渡的时期。三代核电站大规模部署仍然需要示范电厂的建成和运行状况。
美国和法国都是直接选择了三代核电的建设,而在国内,对选择二代改进型还是直接上三代核电的路径选择上,一直存有分歧。
“过去我们希望将二代技术再改进,但长远看,这的确是不行的。今后还是要加快自主创新的三代核电建设的步伐。”孙勤格外强调的是“自主创新”,因为目前国内谈及较多,也较为成熟的三代技术是指以美国技术标准主导的AP1000压水堆。
“我们核工业人的使命,不是多增加一个机组两个机组,而是能不能有过硬的自主品牌。”这是整个中国制造业面临的瓶颈,孙勤不愿看到很多制造业领域里的窘境,在涉及国家战略安全的核工业领域重复上演。
“我们不只会造一个壳,要会造‘中国心’。搞核电的,我们可以搞很大的规模,但是总依托美国的、法国、俄罗斯的技术,最后总要有一条,你有没有过硬的自主品牌。”孙勤认为,真正检验自主品牌的竞争力,就必须走出去。
现在,国际核电市场竞争很厉害,中国只有30万千瓦的机组能走出去,其他的都出不去,因为用的技术或者关键部件不是中国自主品牌。
实现对其他核电强国的技术突围,并带动国内大量成套设备的出口。业内有一种共识,中国核电要走出去,还得靠自主的三代核电技术。
就在2011年10月间,中核集团宣布其自主研发的百万千瓦级三代核电技术ACP1000,由科研设计转入工程总体设计阶段。国家安全局和能源局都对ACP1000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但让孙勤对中核集团自主三代核电技术充满自信的是“集众所长的后发优势”。
2015年后,国内自主品牌的三代核电技术可以实现产业化,这是孙勤给出的时间表。这个时间表并未比先发国家晚多少,并且在走出去竞争的问题上,中核集团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中核集团瞄准的是对核能有旺盛需求的发展中国家。孙勤打了个比方“核电不像L V的包,拎起来就能走了。核电走出去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要综合考虑很多因素。”
除了同为发展中国家的政治亲缘外,中核能够罗列出的竞争优势是:有很好的经济性、适应发展中国家;从人才培训到设计建造,再到燃料供应,系统服务也很重要,这是中核集团以及与其配套的中国企业的强项;还有,很多发展中国家资金不足,中国可以提供资金支持,甚至是援助,而不会因此来卡对方。
现在,不仅是在三代核电技术领域,中核集团雄心勃勃。对于四代技术的研发,也以“中外合作,以我为主”的方式,不断推进。
核燃料的困扰
国际核燃料产业集中度非常高。由于全球铀矿分布并不广泛,就国家来说,加拿大、澳大利亚、哈萨克斯坦、南非、纳米比亚,再加上美国、俄罗斯等富铀国,以及法国的公司,全球成规模的公司,不过8家。
“粮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显而易见,一定会对要成为核电强国的中国形成羁绊。而一直以来,中国被认为是铀矿资源不甚丰富的国家。
至今,国内已探明的大小铀矿200多个,分布于23个省份,铀储量在世界十名以后。但国内铀矿超过六成是中小矿床,且矿石品位偏低,不能适应发展核电的长远需要。
“我们开采铀矿,千分之三的就算富矿,澳大利亚、加拿大的富矿是百分之十几的矿。这个东西是老天爷给的,就像沙特有石油一样,是天赋,不可比。”
不过,“搞天然铀出身”的孙勤却认为,中国潜在的铀矿资源应该很大。“我们周边的国家都是富铀的,西边的哈萨克斯坦,北边的蒙古,都有很大的矿场,俄罗斯刚开始也找不到铀矿,后来突破了,一个矿就是40万吨的。铀矿又不会是按照国界线埋藏的,怎么就中国没有?”
按照孙勤向记者分析的,中国与上述拥有大矿的富铀国同属一个大陆板块,并且地脉并未有多大的区隔变化。
“我们真正搞核电是在‘十一五’以后,以前核电站不过三五座,根本用不了那么多铀矿,甚至不到现在几分之一的价格还往外卖,所以没投入去勘探开发。现在,大力发展核电了,不可能立竿见影,马上冒出来很多矿。”
当然,差异还存在于生产效率上。核电专家披露“同样规模的厂子,中国和加拿大比,前者1000人,后者200人全机械化采矿,劳动生产效率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要达到这个水平,就得高投入。”
除了投入不足外,战略储备也是个重要的原因。“总量要节制开采,开采的过程还有环保的问题,能耗的问题。国际市场有卖,干嘛不去买?美国铀矿不少,但它却是最大的天然铀进口国。”
利用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是孙勤主张的解决方案。中核集团实际上也早已在海外开矿。2008年通过借壳收购设立的中核国际(2302.HK),正是中核集团专门从事海外铀矿资源开发业务的平台。
福岛事故打击了全球核电发展,天然铀的价格被市场不看好,这也形成了抄底的条件。
“抄底有两个问题:一是我们的海外开发能力够不够;二是有没有控制权,参股入股,是个简单的方法,但没有话语权,不能自主,容易被人挤兑。”尽管做起来吃力,还要应对各种海外开发的风险。
虽然天然铀的进口并没有严格的控制,但在铀矿加工生产核燃料的整个环节上,出于国家战略安全的原因,国内核燃料的供应则是由中核集团绝对掌控。
核电发展战略地位的迅速提升,使核燃料以及核燃料加工设备等相关领域需求骤增,供需矛盾非常明显。工程院院士陈念念曾表示,我国核燃料产业整体还处于初级阶段,在5个核大国中生产能力仅占3%—5%。
“独享这一市场所带来的确定性需求”的中核集团,免不了被外界冠以“垄断”的帽子。
资深核电人士向记者表示,从核安全的角度考虑,政府并不可能开放核燃料供应。而核燃料价格则是根据国际市场价格,由政府定价的,不能简单说垄断。更何况核燃料的一些重要领域的生产经营,也是对中广核(中国广东核电集团)等企业开放的。
真正拧巴的问题,似乎还不在于此。
核燃料的专营并没有外界想象的“垄断利益”。“就整个大燃料系统来说,中核只做到了微利。因为过去没有什么发展,所以我们的规模太小。”孙勤去法国一家核燃料企业参观,法国人一条铀转化线,生产能力就到1.4万吨,而国内才刚刚将过去1000吨的生产线技改到3000吨。
“我就跟他们说,能不能给我们设计个小的,人家说最小就是6000吨,再小就没法做了,因为不能做亏本的东西,而我们最大也才用到3000吨。”
现在,市场的需求和“政策性垄断”反而给中核集团带来了压力。就是说,国内的生产能力、技术能力没有达到去国际市场参与竞争的水平,但企业的经济指标又必须跟国际接轨。毋庸置疑这对中核的长远发展是一个大问题。
整合的企业价值
无论核燃料循环系统,还是整个核工业这个大循环系统,整体技术水平与其他核电大国的落差,可以正视。但如何补齐差距,怎样选择路径,产业界却有较大分歧。
比如,对于核燃料循环系统的发展,有观点认为:中核集团一家企业的技术和投入有限,很难满足现在的需求,应打破“大一统”的局面,适当引入国内竞争者,限制国外竞争者,才能促进核电的健康发展。
亦有业内观点认为:中国要有自己独立、完整的核燃料循环系统,就必须建立一个统一的核燃料集团,提升核燃料的生产制造到后期废弃物处理的整个循环链的专业化水平,进而做大规模。
“中国要发展核电,必须形成国家意志。”当过两年能源局副局长的经历,让孙勤有了更宽广的视角,并且形成了从全局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
以整个核工业产业的全局视角来寻求发展核电的路径和涉核企业的发展方式,孙勤认为集团化的整合是最优的选择。
从企业层面讲,孙勤认为中核集团自身内部也需要不断整合。“很多东西,我们知道,但做不到。我们要保证安全、军工、科研、经济效益,这里面要考虑整个产业链布局,要为全行业服务,为政府服务。分散精力的地方太多,所以,中核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基本完成了非主业资产的剥离后,中核集团将整合的重点放在了“合”上。比如,将集团旗下的原子能院、同位素公司、核动力院的同辐业务合成一家企业,减少了内耗,增强竞争。包括后处理和核电部分,中核集团也在进行着很多类似的整合。
“合不好,就是集团的责任了。这实际上是我们把政府职能转化为企业职能的一个重要体现。过去,虽然我们叫总公司,但实际上是政府的‘翻版’;虽然叫集团,但只是搞搞规划,下面的公司都是独立法人,各自为战。”孙勤坦言现在等于集团增加了经营责任。
现代化企业的先进管理,是孙勤渴望在中核集团身上看到的。他也并不避讳学习同行的先进经验,“中广核一开始就学习国外公司的先进管理理念,并且与国外的平台结合的很好,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我们还要借鉴美国、法国等现代管理模式。”
虽然在中核集团八大业务板块中,核电、核动力、核燃料和天然铀四个与核有紧密关系的板块,很难完全进入市场,但对于和环保、核技术应用以及新能源等板块,中核内部正在研究和推动市场化的进展。
在整条产业链上,中核集团有所不为的则是设备制造。“设备制造,由哈电、东电、上电三大厂去做。然后还有一些东西,我们是要借助国际力量来做。比如核电的运行管理以及后处理方面,所以要和先进的国际公司学习。当然,必须是以我为主的中外合作。”
有一句话,是孙勤很喜欢对中核员工讲的:“我们干的是事业,不是干职业。搞核的人,一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国家的事业。”
这句类似口号的话,却吐露着孙勤的某种心声。因为,外界对于中核集团这样的国家战略型企业认知、认同,往往只是从一个追求利润的企业角色来评价的。
中核的价值,不是多一个堆,少一个堆的问题,而是如何体现自主创新,如何代表一个国家的事情。”
回到“企业价值”的话题,孙勤的发问,更像是中国核工业崛起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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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是十三五开局之年。十三五时期,我国要实现从核大国向核强国转变,对于始终坚守我国核工业发展前沿的中核集团来说,肩负着国家重要的历史使命,扮演着重要角色。为此,中核集团的发展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2月29日,在全国两会前夕,全国人大代表,中核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孙勤接受了来自新华
2月17日,中核集团董事长、党组书记孙勤在集团公司总部会见了中国能源建设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汪建平一行,双方就深化合作进行了交流。集团公司党组成员、副总经理俞培根,中国核电总经理陈桦以及中国能建总经理、副董事长、党委副书记丁焰章,党委常委、副总经理赵洁、兰春杰等陪同会见。孙
作为以核工业为主业的中央企业,中国核工业集团公司牢固树立核安全是核工业的生命线的理念,坚决把做好安全生产工作当作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加以落实。中核集团所属核设施严格按国际标准进行建设和运行,严格遵守核安全法律法规和标准规范,自觉接受核安全监管,主动参加国际和国内核安全同行评估,持续
3月13日,中核集团董事、党组副书记刘建平在京会见陕西省安康市委副书记、市长王浩一行,双方围绕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深化乡村振兴帮扶合作开展深入交流,共谋央地协同发展新路径。王浩详细介绍了安康市经济社会发展成果,并对中核集团长期倾力帮扶表示感谢。他指出,安康作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重要水源
春潮涌动之际,中核集团新能源产业凝聚共识、汇聚力量,奏响大力发展“新型储能”的激昂乐章。嘉峪关宁晟500兆瓦/1000兆瓦时独立储能项目嘉峪关500兆瓦/1000兆瓦时独立储能项目是甘肃省“十四五”新型储能试点示范项目,也是甘肃省首个百兆瓦级大型电化学储能项目。该项目采用475兆瓦磷酸铁锂储能系统+
3月11日,中核二三中标福建漳州核电厂3、4号机组BOP建设安装项目。这是继1月24日中标漳州核电海水淡化一期工程后,中核二三在推动实现“开拓攻坚市场,推进产业布局新突破”方面的生动实践。福建漳州核电厂3、4号机组BOP建安工程作为一项综合性工程,涵盖了建筑安装的多个领域,对技术实力和协同管理能
北极星电力网获悉,3月12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与18家中央企业共同在北京举行产业兴疆重点项目2025年投资推进会。会议指出,2024年,40多家中央企业在疆实施336个项目,实际完成投资超2800亿元。此次会议中,央地双方又签署了一批合作协议。自治区人民政府与华润集团签署战略合作协议。自治区人民政府和
3月7日,云南昭通大关县与中核汇能(陕西)能源有限公司在大关县举行了太华光伏发电项目投资开发协议签约仪式,标志着这一重大新能源项目正式落地。据了解,大关县太华光伏发电项目位于高桥镇太华村,总投资约5.5亿元,装机规模达14万千瓦。项目计划于6月动工建设力争年底实现全容量并网发电项目投产后
3月7日,中核机械工程召开干部任职宣布大会,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赵健参加会议并讲话,公司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顾兴根主持会议并宣读中国核建任职建议函:推荐李锋为中核机械工程有限公司总会计师;建议免去李子龙的中核机械工程有限公司总会计师职务,另有任用。会议表示此次干部调整是中国核建党委
3月8日,南京中核能源工程有限公司发布了中核临翔200MW/400MWh储能电站项目(二期100MW/200MWh)100MW/200MWh储能系统设备采购招标公告,项目位于云南省临沧市,总容量为100MW/200MWh。本招标储能容量为100MW/200MWh,采用直流1500V储能系统设计方案。本技术规范中200MWh的容量,指的是第三方机构做放
核技术应用产业将进入加速发展的战略机遇期——访全国政协委员、中核集团副总经济师韩泳江作为核能和平利用的重要典范,核技术如今已广泛应用于医疗、辐照等多个领域,成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力量。经过多年的发展,目前核技术应用产业已经取得了哪些阶段性成果?未来可以继续在哪些领
核工业正迎来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时期——全国政协委员,中核集团副总工程师,中核工程党委书记、董事长徐鹏飞近期,随着DeepSeek的爆火,人工智能、AI等再次成为各行业关注的热点。数字化、智能化是新一代信息技术革命的焦点,我国也提出建立数字中国的目标,具体到核电领域,人工智能、AI技术的火热会给
2025年全国两会期间,科技创新与高质量发展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作为我国核工业的“国家队””,中核集团如何以“硬核”科技支撑国家能源安全?如何在开放合作中实现科技自立自强?全国政协委员,中核集团党组成员、副总经理辛锋日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系统阐述了履职一年来的思考与建议,并分享了中核集
3月3日,中核集团2025年第一期中期票据50亿元成功发行。本期中期票据期限3年,票面利率1.95%,认购倍数2.17。本次发行价格低于当日AAA估值曲线12BP,创集团公司历史新低,标志着集团债券发行利率进入“1时代”。本次中期票据的发行对于优化集团债务结构、降低融资成本、提高资金保障能力具有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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