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发电补贴让欧盟陷两难-北极星火力发电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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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欧盟确定了可再生能源占总消耗量20%的清洁能源发展目标。但即使在所有田野和屋顶都铺上太阳能电池板，高地上都竖起风机，在这项计划中占比最大的还是生物质，包括木柴、农作物秸秆发电和其它有生命的可燃物质。

欧盟计划到2020年利用生物质生产1.21万亿千瓦时的电能，其中约80%可能将通过直接燃烧的方式获取，而木柴正是许多欧洲国家火炉和锅炉的重要燃料。

也许欧洲使用最多的可再生能源是木柴这个说法听起来很奇怪，但数据显示，从树枝到颗粒物再到木屑，木柴占据了欧洲可再生能源消费量的50%。在某些国家如波兰和芬兰，木柴满足了可再生能源需求的80%。甚至是在给予风能和太阳能大量津贴的德国，38%的非化石燃料消耗也来自木柴。

这是因为木柴在供电方面有着诸多优势。相比建设风机和太阳板的昂贵费用，发电站只需极小投资就可以燃烧煤与木柴9:1的混合物（称为混烧），也无需另建电站连接输电网。此外，木柴能源比太阳能和风能更加稳定，阴天和夜间也不需要后备能源。最为特别的是，木柴是一种低碳能源，如果用于发电的木柴来自管理得当的森林，那么燃烧木柴生成的碳可以与生长树木吸收的碳相抵消，达到碳中和。

如此低价环保的可再生能源当然引来各方好评，各国纷纷为补贴政策提供资金。这也让欧盟看到了2020年目标实现的希望。

补贴的实现的确增加了投资，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为了木柴发电补贴，英国德拉克斯燃煤火电站计划将其4000兆瓦的发电能力由燃煤改为生物质燃料。这一可再生能源义务补助金，价值45英镑（约合68美元）每千度。这就意味着，德拉克斯在2016年以后每年通过木柴生物质能可获得5.5亿英镑的补贴，这比其在2012年税前总利润1.9亿英镑要多得多。但该公司如果持续用木柴做燃料生产2000兆瓦的电，则需要一片面积约6600平方公里的森林。

在补贴的诱惑下，欧洲公司大肆搜刮地球上的木材。据评估，欧洲在2012年消耗了1300万吨木屑颗粒。按照目前的趋势，到2020年欧洲对木材的年需求将增长至2500万到3000万吨，木材的国际贸易也将从每年的1000万-1200万吨上涨五六倍至6000万吨。

需求的增加将导致木材价格一路飞涨，这已给其它需要使用木材的行业带来了价格压力，如建筑业、家具制造业和印刷出版业等。在过去的五年里，欧洲约有20家大型刨花板制材厂倒闭。欧洲纸和木板的生产量相比2007年的最高值下降了10%。在英国，家具商们抱怨，与能源生产商们的竞争会导致英国主流制造业的倒塌，除非木柴补贴显著减少或消除。

在过去几年里，科学家提出的管理合理的森林所吸收的碳可与发电产生的碳相抵消的观点过于简单。实际上，碳中和受树木类型、树木生长速度、使用木屑还是整棵树等条件制约，同时只有树木的生长速度与砍伐量相当时，“碳中和”的理论才成立，而这种理想状况并不总能实现。即使达到了理想状况，这种种植也挤占了其它生态系统的空间，这些生态系统本来也能吸收大气中的碳。此外，加工和运输这些木柴到燃烧地点也需要能源，而这些能源很可能来自于化石能源。

事实上，一直标榜“碳中和”的燃烧木柴发电可能会产生双倍的碳：一是在发电站中产生的，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供应链。从木柴制取木屑的过程，包括磨碎、成团和压力处理，到船运过程，需要消耗能源并产生碳。燃烧木柴生产1千瓦时的电将产生200千克的二氧化碳。

欧洲环境署调查结果显示，很可能木柴生物质做燃料排放的碳比其替代的化石燃料碳排更多，但却还要给予补贴。

欧盟出于各种原因对可再生能源情有独钟。但正如生物质燃料所展现的可悲状况，并非所有可再生能源技术都有益于实现预期目标，而且也不都值得投入宝贵的公共资金。凡是值得投入的可再生能源一般都能经得起效率的检验，而无需这种扭曲市场的补贴支持。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方式或许是设定好需缴纳的碳税，让市场来决定采用哪种可再生能源。（记者张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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