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发城市能源革命活力 驱动国家能源低碳转型

■■城市是实现国家能源转型的主战场

当前，世界能源转型已由起步蓄力期转向全面加速期。在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引领下，我国能源低碳转型正加快步入新的发展阶段。城市是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载体，也我国能源消费的主体。激发城市能源革命动力，发挥城市能源革命的引擎作用，将为国家能源低碳转型提供重要驱动力。

一方面，城市是各项国家重大战略落地实施的基本单元。我国有近700个大中小城市，汇聚着我国大部分人口、资金、产业、信息、技术，是国民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引擎。目前我国城镇常住人口达8.48亿人，全国80%以上的经济总量产生于城市。城市是国家战略在基层具体部署的实施主体，承接贯通不同行业和各个条线的具体任务，是协同推进国家能源战略、新型城镇化战略与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载体和着力点。城市的产业升级、城市建设、民生改善、环境治理都与国家战略息息相关，具备多种多样的承上启下、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战略和实施融合场景。在这个包含各类执行主体和实施对象的单元中，最容易融合多方需求，形成综合、可落地实施的解决方案。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城市新发展格局，既是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的应有之义，也是创新探索各项国家重大战略融合落地的关键途径。

另一方面，城市是实现国家能源转型的主要战场。城市是能源消费的主战场，我国能源消费高度集中于城市。2020年，我国城市能源消费量在国家能源总消费量中的占比为86.9%，超过世界平均水平近18个百分点。绝大部分的二氧化碳、空气污染物排放均与城市能源活动有关。随着气候问题日益成为大国博弈的重点，作为能源消费的主体，同时也是凝聚国家核心竞争力的城市，必然成为国家能源转型的主要战场、关键之地。加快推动城市能源革命，实现城市能源绿色低碳转型，是高质量推进中国能源转型、赢得未来发展权的必然选择。

同时，城市高度聚合了能源革命的各类创新元素。城市的创新资源优势明显、要素聚集度高，是能源领域创新创业的主阵地，各类市场主体、资本、技术、服务商、产业链等都在城市集聚。随着能源革命与数字革命相容并进，能源领域市场化、智能化进程不断加快，城市能源领域创新将层出不穷。激发城市能源创新“政产学研用金”各类资源，将能以最低成本、最高效率和最快速度激发能源革命创新发展，并在推动构建低碳化、数字化、智能化城市能源系统的进程中，培育出高质量的能源产业新生态。

■■城市能源革命为国家能源转型探路

能源转型发展是复杂的系统性问题，关系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当前，我国能源发展在能源供应保障、能源结构优化、新能源开发利用等方面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具备加快能源转型发展的基础和优势。但受限于资源禀赋、发展惯性等因素，我国能源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突出，能源转型发展面临诸多挑战。城市能源革命将为解决国家能源转型发展关键问题探索创新道路。

首先，城市能源革命将助力解决我国能源转型的发展方式问题。与欧美发达国家的能源转型不同，我国必须在持续的城市发展进程中解决能源转型问题，必须协同实现城市与能源发展方式的深刻变革。城市能源革命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重新定位城市与能源的相互关系，积极转变城市能源发展方式，由传统“按需定供”的“敞口式”保障供给型，转变为能源推动城市全面高质量发展的驱动发展型。城市能源革命将通过强化能源消费的外部性成本，推动城市因地制宜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以崭新的发展方式赢得能源消费主战场的转型攻坚战、决胜战。

其次，城市能源革命将助力解决我国能源转型的资源瓶颈问题。我国能源转型发展的突出短板，是资源禀赋和供需分布带来的化石能源依赖和结构性、区域性、时段性紧缺问题。在大力发展新能源、提高低碳能源供给能力的同时，着力就近挖掘城市消费侧可用资源，实现对本地与远方清洁能源的大规模利用，将成为解决我国能源资源瓶颈问题的重要手段。城市能源革命将通过构建清洁低碳、电为核心、智慧互联的城市综合能源系统，一方面充分利用城市能源基础设施，实现“源网荷储”高效互动，最大限度消纳远方可再生能源；另一方面唤醒尚未开发的就地分散可再生能源资源，实现科学开源、应用尽用。据测算，我国城市低品位余热资源（如地热、光热、工业余热、电厂余热等）达5亿吨标准煤左右，当前产业技术已具备规模化开发的条件，但实际开发利用率不足3%。经济高效地开发此类资源，将为我国城市能源开发利用贡献重要力量。

再次，城市能源革命将助力解决我国能源转型的创新动力问题。创新是能源转型发展的第一动力。实现我国能源转型的跨越式发展，必须依赖革命性的能源技术进步。凝聚创新资源、激发创新活力，需要激发需求，破除壁垒，建设开放、协同、高效、共赢的能源产业生态。城市以其高度聚合创新元素的突出优势，天然地将成为能源创新的集中地、试验田、孵化场。城市能源革命将为能源创新凝聚高端研究资源、产业资源、金融资源、人才资源，为各类新兴技术产品验证示范提供多样应用场景，为多元主体开放合作创造互动平台，以各类元素融合碰撞引燃创新动力，引领能源变革创新创业，加快能源科技自主创新和推广应用步伐。

■■科学制定差异化城市能源革命路线图

我国幅员辽阔，城市数量众多、分布广泛，每座城市都具有其独有的资源禀赋和发展特征。不同类型的城市，应在综合考虑自身特征、城市定位、未来发展、能源禀赋、能源需求、能源基础设施等因素的基础上，科学制定差异化能源革命路线图。从全局考虑，国家应选取一些具备代表性的城市，通过示范建设，发挥高预期带动、高聚合催化作用，以点带面探索同类城市发展路径。

对于上海、苏州这类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大受端城市，应加快推动能源发展从扩容保供的量变到高效低碳的质变转型。在城市与能源协调发展中，注重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加快能源发展从局部优化向系统提升转变，探索城市能源效率全面跃升的新路径。同时，应发挥先锋、表率作用，结合广泛的能源消费场景和丰富的科技创新资源，积极开展能源创新应用、能源市场改革、能源智慧治理，打造城市能源革命创新示范高地，抢占能源转型和碳达峰碳中和技术制高点，形成更多探索性、创新性、引领性发展成果，为全国探索可复制可推广的城市能源革命经验。

对于雄安这类规划建设的新城市，应着力擘画新一代城市能源系统的样板和示范，引领未来城市能源革命方向。坚持着力发挥有为政府的统筹引导作用，将新发展理念贯穿城市能源系统规划建设治理营造全过程，破除传统的不同品类能源条块分割、各自为政，实现“源网荷储”等能源系统单元之间的智慧互联，高效对接区外和本地清洁能源供应体系与城市智慧工厂、电气化交通、清洁供暖等用能体系，提高能源系统整体运行效率。同时，应基于统一市场规划、交易机制和运行规则，建立统一开放的能源市场，实现各类能源交易市场化，促进能源交易商业模式创新发展。

对于仍处在工业化阶段的城市，应重点做好新建园区能源系统规划建设。处在工业化阶段的城市，城市规模仍有较大扩展空间，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较多能源增长支撑，其中新建产业园区将是能源消费增长的重点领域。针对新建园区，应充分将能源系统综合规划与新增地块规划相结合，提高产业园区的能源聚集度，注重产业园区内能源品类和能源品位的搭配，加强电、气、冷、热等能源生产耦合集成和梯级利用，建设园区能源互联网，提升园区整体能源利用效率。

对于可再生能源资源丰富的城市，应依托独特优势开展可再生能源应用综合示范。一方面，建议强化城市能源系统的智慧化、韧性化升级，打造高质量、适应大规模可再生能源开发利用的城市能源互联网。在增强可再生能源消纳能力的同时，优化能源送出的外特性。另一方面，建议着力探索城市能源发展体制机制创新，探索挖掘绿色能源环境溢价的新模式新业态，发挥其对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助力作用。例如，较落后资源城市可与较发达需求城市结对互助，鼓励大型企业通过直接投资建设的方式实现绿电消费，实现双赢；也可探索通过能耗指标、税费等倾斜政策及绿色企业、绿色园区等激励政策，推动可再生能源开发带动新能源汽车、氢能、信息产业等战略新兴产业发展。

在注重单体城市能源革命的同时，也要注意城市群能源系统的协同优化。国家城市群发展战略深刻影响能源系统发展，能源系统形态正逐步由大基地大网络为主，向集群系统协调与分散化、去中心化系统并行转变。城市能源发展必须积极融入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战略规划，提高跨城市、跨区域的能源系统协同能力，以更有效的集群协同助力解决我国能源系统的区域性、时段性短缺问题。

【作者供职于国网（苏州）城市能源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