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能源局原副局长吴吟：能源转型的重点不在能源本身 而在于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

9月20日，由《中国能源报》社主办的“第二届中国能源产业发展年会暨2018中国城市能源变革峰会”在京举行。中国能源研究会副理事长、国家能源局原副局长吴吟作了《关于新时代城市能源转型战略的思考》主题演讲。吴吟提出：“关于能源转型重点的思考，转型重点不在能源自己本身。从全国来看，能源转型是第三产业经济结构调整的问题，重点是需要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

以下为北极星电力网根据大会速记整理的讲话内容(未经演讲者本人审核)：

1、有关思考

新时代的能源转型辩证区别于过去旧时代，他们的共同点都是以人为本，过去是说人民利益增长和物质文化需求之间的矛盾，现在是要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之间的矛盾。相通点都是以人为本，不同点过去是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现在是解决好不好的问题。

关于城市的思考。城市，总体来讲是人口比较集中、工商业发达、居民以非农业人口为主的地区，通常来讲是周围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共产主义目标大家都知道，消灭三大差距，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那么这个要求是要一致化。那么到最后，不管到什么时候城市和农村还是有差别，我觉得城市能源转型的考虑，一定要把城市考虑进去，把乡村也考虑进去，它是一个整体，需要整体来考虑能源转型。

关于能源转型必要性的思考，总体来讲是四大点。第一是能源需求压力巨大，现在经济占全球经济的15%左右，但是我们消耗的能源在23%。第二是能源供给制约较多，特别是油气，石油对我外依存度大约占到2/3，天然气对外依存度接近40%。第三是化石能源的开发利用对环境的影响比较大，应该说有80%以上的常规污染物都是由于化石能源不科学地利用所带来的。第四是温室气体排放问题，这个大概也有80%是由于能源利用带来的。这四个方面的问题就需要我们加快能源转型。

关于能源转型的战略思考。能源转型的实质是要通过能源革命，实现能源绿色、低碳发展。转型的核心要减少能源消费，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加快可再生能源发展。转型的目标是要建立一个安全、高效、绿色、低碳、智能、可持续的现代能源体系，而且要让人民群众享受到稳定、绿色、经济、便捷的现代能源服务。

关于能源转型重点的思考。关于能源转型重点的思考，转型重点不在能源自己本身。从全国来看，能源转型是第三产业经济结构调整的问题，重点是需要加快第三产业的发展。为什么要加快第三产业发展呢?根据现在的情况测算，第三产业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它需要能源的增量相当于第二产业增加1/6，越是第三产业发展越快，对能源消耗就降低。还有一个重点要关注，当然现在关注第二产业的能源消费问题，但是更重要的还要考虑到交通用能问题、建筑用腾问题，这两个问题在发达国家的历史上来看，最后交通会超过工业用能，这是应该注意转型的重点。

关于能源转型原则的思考，原则有以下几点。一个是要立足国内，融入国际。二是节约优先，提效为主。三是能化结合。因为化石能源是可以做化工原料的，过去做燃料，现在叫能化结合，再后面就是可再生能源电力发展起来以后，它可能就要转为原料，所以现在是能化结合。四是梯级利用。五是经济便捷、环境友好。这个是我们考虑能源转型的一些原则。

关于能源转型途径的思考，这里列了几点，不一定全，大家可以探讨一下还有什么途径。

第一个是节约能源。

第二个是提高能效。

第三个是替代化石能源。

第四个是生产减排二氧化碳。有人讲其他的我都懂，这个问题简单讲一讲。我简单讲一个例子，煤里面有瓦斯，瓦斯主要是甲烷气体，如果是采煤的时候，甲烷气体随着通风就排出去了。甲烷气体是温室气体的21到26倍，排一立方米的甲烷相当于排了26立方米的二氧化碳。所以我说在生产过程中减煤，就是说生产之前就要把煤层气封起来，再把它利用了，这样它就不排放到空气中，就不会造成温室气体排放，这只是一个例子。

第五个途径是利用过程当中减少二氧化碳。现在也有一些新的技术，比如说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它不去烧煤，而是利用化学煤产生电子能来发电，它也没有污染物排放，二氧化碳排放也很少，而且效率很高。

第六个是二氧化碳的捕集利用，这个途径来讲，过去叫CCS，就是二氧化碳捕集储存，现在神华集团在鄂尔多斯做储存。第二个发展到CCUS，CCUS是说要用一部分，也储存，目前有好多的油田就是在用CCUS，就是用二氧化碳压到油田和气田里面，不是过去的注水，让它把油田里面产量提高，气田里面的产量提高。现在大概能提高10%左右的油气储量。再进一步发展到CCU，就是不储存了，直接利用。这方面我们国家也是走在前面的。中科院的大连化物所，还有上海研究所都在研究，怎么把二氧化碳加氢以后，让它转化成甲醇、烯烃、汽油，现在这些研究正在做。所以二氧化碳的捕集利用是一个重要途径。

第七个是发展碳汇林，所谓碳汇林就是多搞造林，通过树林吸收二氧化碳排放氧气，来解决能源转型的途径。

2、如何转型

如何转型主要是讲城市，但是我讲的城市包括乡村一起考虑的。

城市应当始终把节能放在首位。我们过去讲的比较多的，就是结构节能、技术节能、管理节能。我是感觉到，我们节能做的还不够好，我们在节能文化上要加强。让我们从骨子里面，从老人从孩子大家都能把节能放在优先的考虑地位，形成节能文化，我们这个节能可能才有效。还有是布局节能，有些布局考虑不太合理。比如说到处都愿意建电站，建了电站以后就有一个税收基础了。所以有条件的地方要建，没有条件的地方也要创造条件建，结果造成煤炭大量运输造成过多的能耗。还有是系统节能，前面讲到梯级利用，高等级的能量让它发电，低等级能量比如地热能、余热，像这些怎么去供暖，所以这个是有一个系统的节能在这里。

城市应当持续推动提高能效。城市各类热源比较多，水源、空气源，空气都比农村的空气温度要更高一些。所以怎么用发展各类热泵，水源热泵、地缘热泵、空气源热泵，这些泵可以利用依附能源消耗，来把大自然当中的能源带走，就是提高能源的利用效率可以达到3-4倍。城市人才聚集，科技研发条件也比较好，应该成为各类可以打幅度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技术的原发地。下面有一个动画，讲的是以色列人最近发明了一个用于汽车上的发电机，这个发电机是单缸，在切割磁力线的时候就产生电流，然后把电流拿来以后，就是去驱动电动车，它就没有发动机了。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想应该是叫燃油电动车，因为它通过燃油去发电，发电以后驱动车辆。那么它的好处就是效率高，是1比3的概念，大大提高能源效率，像这类颠覆性的技术应该是城市里面要作为技术研究地的。

城市应当成为可再生能源生产主体。比如太阳能生产，生物质生产，还有垃圾焚烧发电。丹麦的一个垃圾焚烧发电，和滑雪的冰道结合在一起，像一个艺术品一样。还有是地热能生产，来解决清洁取暖的问题，也是一个重要方向。

城市应当成为可再生能源消费的主力。要提高两率，第一个是提高可再生能源的自给率，城市可以生产可再生能源的电力，怎么尽可能多生产一些，包括生产的热。同时怎么想办法把分母给做小，就是说尽量减少能源消费，这样你生产了，又减少能源消费了，肯定自给率就提高了。如果自己还解决不了怎么办?应该可能可再生能源利用率，像西北部地区可再生能源电力比较多，怎么把它的电力在城市里应用起来，这样的话一方面提高利用，再就是解决西北地区弃风、弃水、弃光的问题，也带动他们的经济社会发展。

城市应当做强智慧能源网络。现在都在搞智慧城市，但是智慧城市的核心或者是最重要的支撑还是智慧能源网络。这个不多讲了，建设智慧城市的时候首先应该考虑城市能源智慧网络。

城市应当发展碳汇林生产，要让城市生长在森林里，让森林生长在城市中，尽可能地种植绿化，这个本身也是建立美丽中国的一个重要内容。特别是在西北部地区，在沙漠地区，更有必要建设碳汇林。

城市应当打造100%可再生能源城市。这里有一个例子，法兰克福是德国第五大城市，面积约7200平方公里，人口550万。他们搞了一个计划，到2050年能源消费总量减少50%，温室气体减排95%，100%使用可再生能源。我们国家有些城市现在比法兰克福的基础不差，比如张家口、阿拉善的地方，他们现在可再生能源比重比较高。阿拉善目前接近40%是可再生能源。要发展到100%的话是更具备条件。因为青海有连续九天用可再生能源，再发展下去，我觉得打造100%的可再生能源所都是有可能的。

城市应当争做碳中和的先锋。碳中和目前在国际上比较流行，他们加入碳中和联盟，他的观念是到2050年全球要实现碳中和，全球碳排放和碳吸收要平衡，这是一个很宏伟的目标，他们在努力行动，现在有好多城市、国家、地区、公司都在加入这个碳中和。我们城市要低碳发展、转型发展，应该积极的尽快地做碳中和，要参与到碳中和当中去。

3、转型展望

生态文明建设成为新时代主题。十九大报告当中能源这块没有单独列，没有列在经济里面，列在建设美丽中国的章节中，说能源和建设美丽中国的关系是特别重大。5月18-19号在北京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规格高、压力大、动力足、要求严，实属罕见。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强调，生态环境是关系党的使命宗旨的重大政治问题，也是关系民生的重大社会问题。生态领域建设从十八大开始到十九大到现在要求越来越高，这是对能源转型要起重大的作用。

重大科技突破推动能源转型。左下角的图是在法国巴黎郊外建立的可控热核聚变，聚变产生的热量更大，也叫联盟小太阳，所以不断地释放热量，这个要搞好以后，能源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这个工程他们计划是在2025年底要点火，这是一个研发项目。我们重大科技推动能源转型是我们的重要方向。还有是量子计算技术将助力人工智能跨越式发展，将带来新的能源革命。

科技和体制创新推进能源转型。这里有一句很重要的话，科技决定能源的未来，科技也会创造未来的能源。我们要通过体制改革还原能源的商品属性，这是总书记讲过。将进一步激发科技创新的活力，也有效抑制不合理的能源消费。我们依靠体制改革来推进科技创新，来加快能源根本进程，来加快能源转型发展的进程，来加快由化石能源向可再生能源过渡的进程。

加强国际合作促进能源转型。人类只有一个地球，总书记提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现在已经写入联合国的决议，成为全人类的共识。我们怎么推动能源转型发展?我展望一下，这个一定会成为全人类共同而且自觉行动，来推进能源转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