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四川能源互联网研究院李立理：我国充电设施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思考

评判充电桩服务能力还是用整个功率来看更好一点，不能简单用个数。个数很重要，可能还没有充电站数量更有意义，以后充电桩布局更多是两个因素，一个是服务半径能够达到跟加油站接近便捷程度，第二个服务能力，可能更多要看功率，不能简单看个数。所以我们认为，不管从支撑车辆规模，还是实际功率来说肯定超过当时规划预期，不能说充电桩一直有短板，究竟短在哪应该更精准一点。

——清华四川能源互联网研究院李立理

北极星电力网于 2020年 11 月 3-4 日在无锡举办“聚力当下，桩点未来“为主题的“2020 新基建充电桩发展论坛”。北极星电力网全程直播》》》。清华四川能源互联网研究院新能源汽车储能研究所首席战略官与副所长李立理作“对推动‘十四五’与中长期我国充电设施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思考”主题报告。

文字实录

李立理：今年是十三五收官之年，也是十四五规划大年。最近刚发布国家的新能源汽车产业中长期规划，也是代表国家在整个十四五，启动了行业顶层政策设计的一个工作。接下来很重要就是各个相关部委，要出台一个落实国家顶层设计相关政策文件，再到地方政府，出台地方政策文件。当前是国家政策体系新一轮研究论证和出台一些新政策关键时期。

十三五，当时大家确实是摸着石头过河，2015年未来充电设施怎么发展，大家其实不是很明确的，当时整个规划期限其实就是2015-2020年，这两个文献还是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到了2018年开始，各个地方政府在住宅审批环节，规划环节和验收环节慢慢落地，无锡要求不是太确切，最近了解像宁波可能是14%都需要直接电力，江苏这边相对执行会更灵活一些，现在深圳是30%小区充电桩一次性到位，这个也能体现出国家政策对行业推动作用，会有一定滞后，最后地方政府在推动时候还是会以国家作为一个遵循。所以十四五编制就非常关键，当时那个文主要到2020年，十四五和今后一段时间怎么走？这个事情需要一个新的顶层设计文件进行一个重新思考，把一些新形势，新技术，新模式更好体现进去。

今天这个报告主要从三个方面做一个介绍，第一个，对十三五初步评估，第二个，我们对十四五和中长期有几个关键问题做一个展望。第三个，下一步顶层设计几点建议。

十三五初步评估

当时提了三个方面目标，在国办文件里面。

第一个，建设环节，要能够满足百万辆国家新能源汽车推广，这块来看，我们觉得基本上是完成了，当时第一个提出就是要建成一个基础设施体系，第二个500万辆，这个已经形成四类充电基础设施，第一类公共服务领域，第二类是这种城市和城际公共租赁设施，第三类私人和单位内部的，最后就是特定一些场景换电设施。这个基本上来看，今年年底，我们国家基本上500万辆达成目标了，这点充电基础设施也完成了它的任务，我们知道利用率也是比较低，现在充电设施从它的服务能力来说远超过500万辆，第一点我们觉得是基本完成了。

第二个市场体系问题，充换电2015年政策提出，建立一个相当于统一开放，竞争有序市场。这个市场现在也形成了，当时已经提出要鼓励社会资本进入，当时整个国办文件对这块是非常强调，现在来看这个市场应该说是非常的高度竞争的一个市场，我们看了一下，全国运营商数量就我们初步估计肯定超过一千家，各个地方政府接入地方监管平台运营商数量来看，基本上大一点城市都普遍都超过100家了，第二个政策监管方面，从中央到地方应该说也初步形成了一些配套政策体系，有些地方没形成，很多时候因为车都没有，政府不可能太超前把监管建好，车辆监管比较好地方，其实整个监管体系相对来说比较完善，中央从筑建部，发改委，能源局几个主要部门也有一些对应部门监管体系，包括充电基础设施标准体系，这几年也是有一个很大的改善。

整个监管体系进展比我们预想更快一些，大家重点关注一下北京上海最近分级分类监管，以后这个充电设施不是简单按照你的投资容量和充电电量进行补贴，会更多把一些服务可靠性，服务质量，这些综合因素进去。整个来看监管在一些大城市已经像一个更加高级阶段去进化了。

第三个创新发展目标，当时其实提出了互联网+充电基础设施生态体系，这点我们觉得也是基本实现了，互联网+情况来看，中国充电设施应该是三个层次平台。

第一个，最基础其实是下面企业运营平台，第二个政府监管平台，其实已经形成国家省和地市三级监管平台，最后行业互联互通平台。

下一代充电标准方面，其实我们国家超级快充标准现在也是处在一个领跑地位，具体到量来看，我们评估一下，有些领域做的好，有些领域做的会差一些，公共领域这块，我们觉得是超额完成的当时目标，因为当时目标其实是根据交通部当时有一个新能源汽车推广计划，整个70万辆目标，大概是公交20万，出租网约30万还是20万，还有一个物流车20万，30万的辆，当时国家对这块比较保守的，国家部委大概70万辆，今年公共领域超过190万辆，对应公共充电基础支撑体系是超额完成了当时预期一个目标。

所以说这个东西不能简单看数字，当时对70万辆车规划时候，已经规划1.2万座站和50万座桩，当时规划时候很难说看的特别清楚。当时规划50万个分散的公共充电桩里面，交流占比达到了80%，实际上到了今年来看，51.6万个公共充电桩，大概里面有40多万公共充电桩，这里面直流占比应该是超过40%，当时规划直流桩按照40-50千瓦一个桩，这样来看，即使数量一样，但是服务能力和他们的结构完全不一样了。

评判充电桩服务能力现在我们感觉还是用整个功率来看更好一点，不能简单用个数。个数很重要，可能还没有充电站数量更有意义，可能以后充电桩布局更多是两个因素，一个是服务半径能够达到跟加油站接近便捷程度，第二个服务能力，可能更多要看功率，不能简单看个数。所以这里面我们觉得，不管从支撑车辆规模，还是实际功率来说肯定超过当时规划预期，不能说充电桩一直有短板，究竟短在哪应该更精准一点。

最明显短板就是私人，另外500万辆更多靠私人和单位用车，当时规划430万辆希望达到1：1配比，特别430万个桩，国家规划当时指南里面430万个桩就是用来给430万个私家车和单位用车服务。实际上来看，私人和单位用车到今年年底可能也就300万辆，车辆规模也没有达到预期，充电桩也不能说过度超前，充电桩应该说滞后更明显，我们判断单位和个人到年底也就140万个，没有达到1：1比例，整个从私人车辆推广，到私人充电桩配套，这块应该说都是明显滞后。

十四五和中长期关键问题展望

我觉得大家说充电桩，到底短在哪？我觉得这块还是要突出一些，当然也不是说公共领域就没有问题了，第二个我们从区域来看，当时国家指南是分了三类区域，第一类区域先行区域，希望能够先发展起来，当时规划比例也就61%，希望十三五到2020年相对均衡，先进地区带动，相当于后续发展地区。当时规划希望加快发展地区，主要是污染防治重点区域能够到61%，示范推广地区到35%，然后一些相对来说发展条件差一些，高寒，高海拔地区到4%，实际完成情况来看，实际上我们整个十三五阶段区域不均衡性在加强，也就是加快发展地区占比达到75%，比整个规划当中结构更加集中，反过来说也能看出短板集中在，除了大宗城市以外，其他地方，从车辆到基础设施因为滞后的。这样一个结构肯定支撑不了到2025年全国20%目标，因为要进入主流市场不可能只在这些发达省份和发展城市里面转，所以这个也是我们国家十四五阶段要重点出破一个方向。

在城市方面是不是要出台一个明确，包含用地需求和电力需求规划，会是十四五里面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第二个，公共领域基本上都集中在公交，真正的物流领域车辆渗透率也非常低，物流领域用地特性和土地使用肯定和公交有很大的区别，公交还是政府可以比较主导的，物流园区一些配套，一些用地可能对政府要求会更高。所以这块怎么突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对政府规划其实是要求非常高的一个，在十四五期间。

第三个区域协同问题，第四个可持续发展，目前对电动汽车基本没有太考虑跟电网互动事情，当成一个普通用电负荷。这块肯定造成问题解决电力容量低效利用，尤其是私家车这一块。介绍几个关键问题，第一个小区怎么突破这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现在充电桩进小区难，大家不知道有没有通讯行业的，看一下2013年关于光纤到户进小区，跟充电桩进小区反映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也在想，我们从政策研究角度，到底能不能借鉴中国一些其他行业成功经验，尤其是网络强国这样一个经验，包括光纤到户，就是电力到车位问题，能不能实现电力到停车位全面覆盖，真正要解决这个问题是一个很系统的工程。最难是存量小区问题，第二个需要国家有一个战略目标，当时款待中国是国家明确提出战略以后，地方上才去落地。第三个，地方上要落地，如果感兴趣，可以看一下地方政府是怎么解决光纤到户的，基本上到了县区这一个层面，最后任务到街道，明确到每一个改造的目标，最后也就三四年时间，互联网产业一个基础设施就具备了。

所以新能源汽车产业基础设施到底怎么构建？需不需要国家层面，中国一个制度优势和一些独特优势的发挥？我觉得也是十四五要重点考虑一个问题，有了这个以后需要实施主体，实施主体是我们中国制度优势。大家知道光纤到户最后解决很难靠民营企业，最后还是靠三大运营商，把中国互联网基础设施问题解决了。其实解决这个事情未来还是要靠电网企业，中国电网企业还是比较强的，相对三大运营商来说更加的直接，基本上每一个区域一家电网企业，为实施主体创造一个好条件很重要，因为电网企业它也希望不了人防，绿化，物业这些部门，所以是需要地方政府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电网企业作为一个实施主体把电拉进去，地方政府不开道，不把部门协调问题解决了，电网企业也协调不动，大体上大家可以看到，这个事情是一个非常系统的工程。

中国肯定能做到，大家一看我们的宽带中国战略，三年时间中国的光纤到户基本实现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覆盖，才有了今天互联网产业在全球的引领，第二个5G，也是我们面向未来一个战略，电力行业也有，这个没改变，包括海南现在的抄表到户，也都是政府推动一些变革。

下一步顶层设计几点建议

我们觉得超级快充一定要关注的，这可能就是未来移动网络，换电模式我们觉得也要关注，因为换电模式能够解决一些充电解决不了的问题，尤其我们总结了两个高，双高。一个高载荷，一个高强度，没有时间充电，第二个对吨位很敏感，尤其是运输车辆。最后是公共领域，现在大家知道价格战打的很厉害，这里面是有政府和市场力量怎么更好的平衡一个问题。

第一个要有规划引导和约束，第二个一定要强化安全发展数字化监管。安全问题要解决，现在来看最核心要靠数字化，不管充电，还是车辆数字化必须要全面数字化，有了数字化以后进行一个安全预警，跟这次疫情防控一样，如果没有数字化手段，我觉得还是很难做到的。

最后车网互动这块，我们从清华四川院角度，我们觉得还要提的更高。这块对于整个能源系统是颠覆性变革，这样一个变革是需要有一些战略层面思考，一定要借鉴5G经验，现在5G商用化都是顺其自然，2013年看5G事情觉得有点遥远，现在商用就是因为从2013年，2015年就已经有一支力量在一步一步推动它商用的准备。大家知道5G一个实现，实际上是非常大的一个变化，不管整个通讯系统变化，是一个系统升级。5G领跑三个经验，第一个，参与国际化标准讨论，第二个要在国家层面成立一个推进工作组，把三大运营商，华为中兴，包括一些小米终端企业都要拉在一起来做协同推进。

第三个，这个事情不能有一点虚假，一定要经过技术验证，测试和标准化三个步骤，这个步骤就需要由国家力量一个统筹，所以大体上，整个这一块我们觉得V2G也是要走这一条路径，才能够真正走的行稳致远。V2G判断五年内条件能够成熟，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够有这么一套工作的体系，把它一步一步推动标准化，这块现在可能大家重视还不是太够。

最后一个就是充电生态，我们觉得核心就四个互联，第一个充电桩怎么跟车更好互联，这块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可能做的程度还不太够，第二个充电桩跟车位互联，第三个跟商业互联，充电桩以后商业价值变现，这块应该说还刚起步，最后充电桩跟无人驾驶互联最后我们提几点建议，有两个东西还是全局性的。

对电力到车位，小区充电解决，因为这个我们认为就是未来新能源汽车产业宽带，就跟互联网产业需要先解决家庭宽带问题。第二个就是新一代超级快充网络，我们判断它相当于新能源汽车产业一个移动网络，这两个都是影响全局，这里面很需要国家层面一个推动和一个规划，包括超级快充，虽然现在超级标准走的比较靠前，怎么商用？怎么跟充电桩同步升级，这些问题需要很强政府的统筹和推动。

第二个就是V2G，中国能不能成为全球率先商用国家？我觉得我们是很有条件的，但是呢，究竟行不行？这个我们觉得现在也不是特别有低，毕竟全球也在探索过程中。REC，RSO这块他们包括的时间比我们早得多，客观上来说他们可能五年前就已经很严肃讨论这个事情，大家知道西方国家讨论时间比较长，不像我们，领导形成共识以后推动比较快，他们整个讨论时间，论证时间比我们长得多。这块从欧洲和美国来说，论证的过程比开展要早很多，这块我们到底能不能成为全球首批商用国家？我们也是要一个谨慎乐观态度，这里面我们觉得大概有三点要注意。

第一个，一定要参与RSO和REC关于V2G国际标准讨论，这块我们现在参与度并不是特别高。第二个，中国也要有一个面向2025年左右V2G商用中国推进组，这个组会比当时工信部推5G更难，因为5G整个都是在工信部统筹下，不管是几大运营商，还有移动通讯设备全部一个工信部一个部门很好推动，但是对于V2G这块，还需要能源部门和汽车行业，当时工信部推5G还有一个部门，就是筑建部门，当时宽带中国还需要筑建部门配合。未来这块也需要他们的配合，最后一定要有一个路线图，商用车怎么突破公交，进一步到物流，甚至到重卡，我们觉得这块就要把换电作用要发挥起来，这里就不详细展开了。

行业监管，在十四五还是非常重要一个议题，我们觉得有四个方面。第一个，一定要把监管能力建立起来，完善政府监管平台，第二个，规划还是要把引导和约束力量加强一点，我们也有一个观点，随着充电速度越来越快，以后充电站其实本质上就是一个独立用地的主体，即使结合停车场建设，他也把他占停车场土地，从停车功能变成一个充电功能，以后用地问题可能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还有就是细化监管和补贴机制，最后广泛互联新业态，这是我们对整个十四五未来高质量发展，我们初步一些研究结论，希望能够跟大家有更多机会探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