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能源转型驱动粤港澳大湾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绿色交通

2023年2月17日下午，2022国家能源互联网大会暨2022中国电机工程学会能源互联网专委会学术年会以“能源转型驱动粤港澳大湾区绿色高质量发展——绿色交通”为主题，邀请了新华社中国经济信息社、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专家、学者进行了综合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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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对话摘录：

话题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大力支持新能源汽车消费。在新能源汽车消费方面，粤港澳大湾区无疑走在了全国前列。广东省去年新能源汽车消费在全国占比达到了15%，广东省当之无愧是新能源汽车消费的第一大省。新能源汽车渗透率达到了31.3%，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6.9%。新能源汽车新车销售占比超过30%，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8%。为什么粤港澳大湾区能在这一轮以车辆电动化为核心特征的全球绿色交通转型中脱颖而出，而为什么大湾区的消费者会开始愿意更多选择新能源汽车？

广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志辉从粤港澳大湾区的汽车产业基础方面、科技创新引领方面、区位优势和地理优势方面以及政策支持方面阐述了粤港澳大湾区在这一轮以车辆电动化为核心特征的全球绿色交通转型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他强调，粤港澳大湾区各个城市之间协同性很强，城市协同发展的效果也很明显，整体上基础建设也走在前列。5G包括充换电网络、数字化平台建设，新能源汽车城际出行更便利，也能推动用户的选择。

南方电网电动汽车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海强也认为，充换电基础设施网络是新能源汽车发展的重要基础。从2012年开始，南方电网公司就开始建设充电桩等基础设施，到去年底已经实现了所有县区全覆盖，而且去年底2800多个镇已经全部都有南网的充电桩，2023年南方电网公司的目标是所有乡镇全覆盖，为新能源出行提供较好基础保障。

在广州巨湾技研有限公司极充生态中心高级总监谷兆宁看来，新能源汽车消费者体验满意度是市场蓬勃发展基础。他提到了在消费者满意度指数调研中，消费者对电动汽车的满意度指数已经超过了燃油车，说明中国电动汽车是真正靠市场驱动力、靠产品、靠使用体验以及经济性，全面获得了市场和消费者的认可。

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能源互联网智库研究中心特聘专家李立理认为，大湾区能在汽车电动化的上半场拔得头筹有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大湾区政府发挥了有为政府作用，另一个是充电基础设施的完备推动了市场的发展。

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他介绍到，到2022年底，全国一共有加油站10万座，公共充电站7万座，也就是说从全国范围来看，公共加油站和充电站的比值大概是70%。广东省加油站有6000座左右，公共充电站达到1.2万座，比值达到2:1，在充换电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广东居于全国领先水平。

话题二：刚刚过去的春运，很多朋友都选择自驾新能源汽车回乡，新能源汽车的里程焦虑仍然是车主关注的痛点，相对于北方地区来说，南方的车主相对幸福一点，不用关注电池续航比较虚的问题，可能更多关注的是充电的便捷性，特别是快速充电的问题。去年，交通运输部、国家能源局、国网、南网联合印发了《加快推进公路沿线充电基础设施建设行动方案》，提到要加速推动高速公路快充站的建设。去年，广州市发布了充换电基础设施三年行动计划，提到要将广州打造成超充之都。下一步，超级充电/快充技术在粤港澳大湾区会如何布局？超级快充技术是如何实现充电和加油同样便捷的？

广州巨湾技研有限公司极充生态中心高级总监谷兆宁表示， 超级快充是解决目前充电焦虑的一个最有效的手段。为了实现充电和加油同样便捷，广州巨湾技研有限公司做了两件事。第一，研发和生产了极速充电电池。现在量产的一款6C版电池，可以在5-8分钟内完成基本的充电，充到电量的80%左右。第二，将产业链上下游集中起来，电池、整车厂和充电基础设施三者齐头并进。根据不完全统计，广州巨湾技研有限公司在广州区域内已建成上线的充电功率超过350kW超充站超过200个。

广东省交通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书记李坚介绍，为了实现充电更便捷，交通集团超前、超比例加大高速公路服务区充电基础设施的投入。根据电动汽车的发展和动力电池的技术提高，广东交投逐年把充电设施从120千瓦的一体机充电桩（升级）到160千瓦的充电桩，到去年扩建的480千瓦充电堆直流，单枪最大输出功率是180千瓦。试点站汕湛高速瓦溪服务区（双向），河惠莞高速紫惠段蓝塘服务区南行深圳方向，三个试点站还上了超充480千瓦液能枪，能够为车辆提供超充服务。

国家要求2024年将初步构建超充网络，广东交投提前一年完成了10%以上的小车位建设目标。另外，广东交投已经有三个超充站，2022年的61个充电堆已经全部预留了一条快充更换为超充液冷枪的条件。根据充电需求和交通量、交通布局，广东交投对广东省377个服务区进行分级规划，未来两年分批上超充液能枪，适度超前推动超充技术的推广应用。

南方电网电动汽车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海强表示，超级充电需要整个产业链一起努力，4C、6C电池配置到车上后，超充也会上来，用户体验就会非常好。

话题三：2022年国务院印发了《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去年年初发改委等十部委引发了《关于进一步提升电动汽车充电基础设施服务保障能力的实施意见》，这两部文件都提到了要加快车网互动，尤其是V2G的发展。据了解，深圳已经开展了V2G车网互动的商业试点，想请教几位嘉宾车网互动和V2G方面，将电动汽车作为电网的储能单元，对信息系统建设有什么样的价值？对于车主们关心的问题，V2G是不是能挣钱？V2G是不是对于电池寿命会有影响？

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能源互联网智库研究中心特聘专家李立理认为，车网互动可以看成它对电网有价值、对用户也有价值，这其实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一是从未来大规模电动汽车接入降低对电网影响的角度来看，它能起到很好的降成本作用，也就是降低电网的接入成本，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节约的是新型电力系统中低压配电网的投资。根据目前研究，如果采用智能有序充电的相关技术，大概能够降低30%左右的成本。其实如果我们累计到2035年，降低成本能够达到数千亿元。

二是降低电网的运行成本。根据我们测算，2035年之前全国用车网互动可以替代、节约电源电网或者固定式储能的投资高达1.5万亿。2035年之前全国用车网互动可以替代、节约电源电网或者固定式储能的投资高达1.5万亿。车网互动能通过聚合、虚拟电厂等方式提供至少30%以上的可调节容量。

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能源安全与新能源研究室主任刘强认为，V2G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技术进步和大规模网络接入产生的问题，它实现了从单纯的能源消费者向消费者与生产者并存或者说聚合在一起的形式转变，能够大幅度降低消费者的购买障碍以及整个系统的成本。

广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志辉认为，V2G真正的场景应用应该会加速实现。他建议，希望政策方面有所支持，除了换电车型实行两大发票之外，也要能够积极推动充电车型的两大发票，实现车电分离，这样我们的电池才能实现真正的资产化运营。对于用户来讲，V2G、主机厂的技术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他就可以把电池真正变成他赚钱的工具，才能形成良性互动，特别是在产业发展初期。

南方电网电动汽车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海强表示，V2G作为一个业态的发展，一是政策引导，让这个业态形成雏形。二是实现技术的闭环。三是实现商业模式的闭环。现阶段需要解决的是商业模式的问，仅仅通过峰谷价差的方式去引导用户，还是有一定的困难。二是电池资产怎么能够实现独立的资产方持有的问题。

话题四：前几年，中央为了促进新能源汽车消费，出台了关于存量购置环节的财政补贴和购置税减免这两个重要政策。从今天开始，中央层面的购置补贴已经完全退出，我们预料明年购置税减免政策大概率也要退出。今年1月份新能源汽车的销量数据，同比和环比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市场对这方面也有一定的担忧。补贴和购置税减免政策的退出，对于新能源汽车产业会带来哪些影响？是否会影响新能源汽车市场增长的态势？

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能源安全与新能源研究室主任刘强从经济学角度对这一问题作出了解答。他认为，从经济学角度来讲，任何补贴都是暂时的，如果一个行业永久性地需要补贴肯定是有问题的、不可持续的。但是对像新能源汽车这样的依赖于基础设施网络的产业，在初始时是需要补贴的。补贴降低了企业真正的生产成本，有利于企业初始阶段发展的。补贴消失之后，可能会对不同的企业带来一定的影响。会导致不同企业之间的竞争能力差距变大，甚至可以说是国内新能源车企和特斯拉之间的差距变化。对于国产汽车的生产厂商，如何化解这种问题？如何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提高消费者使用的舒适度？以及充电阶段的便利性，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广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志辉认为，新能源汽车产品力要持续以用户需求为中心，设计更好的产品。另外，基础设施和网络覆盖度以及补能速度的完善，利用V2G商业模式把电动车变成了用户赚钱的工具，用户更容易选择。

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能源互联网智库研究中心特聘专家李立理认为， 中国去年购置税补贴加上中央关于购置环节的补贴，加起来是千亿级别的政府投入，明年购置税彻底退出以后，千亿级对于产业的支持直接退出，我相信对这个产业的短期冲击可能会比较大，怎么弥补千亿级的快速退出带来的影响？是不是可以把千亿级的方式换成对产业更好的支持？我们觉得值得思考和研究。这是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希望政府投资发挥更好的作用，大家建言献策。

话题五：前面几个问题聊下来发现，粤港澳大湾区的新能源汽车产业在技术创新突破以及基础设施升级等方面都到了关键时期，是应对补贴退坡的很好抓手。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各位嘉宾，下一阶段企业在产业技术和基础设施体系升级方面面临的最突出问题或挑战是什么？有没有相关的好建议？

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能源安全与新能源研究室主任刘强认为，下一步的着力点除了技术进步之外就是基础设施网络的可达性，也叫可及性，这两点是行业发展的关键。

技术进步可能要面临一些不确定性，比如说电池技术出现全新替代，比如说出现全新电池或者说新技术取得突破，能够和电动汽车出现竞争，同时也有可能出现其他的新能源形式，对整个行业都会有影响。

南方电网电动汽车服务有限公司董事长陈海强表示，从车端来说，我们从事充电服务行业，包括现在和未来都有硬件和软件方面的挑战。硬件方面现在有一个挑战，就是竞争比较无序，包括没有充电场站的准入建设运营标准，只要拉电过来装上充电桩就可以对外提供服务，并没有实现充电服务高质量发展。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陈海强介绍，还是要国家规范充电场站的建设、运维标准，形成加油站一样的一整套评价体系和评价标准规范运营，能够为大家提供安全优质的充电服务，提高整个行业的服务水平和能力，避免无序的恶性竞争。

另一个问题，各充电基础设施运营商的APP之间的数据没有连通导致用户寻找充电桩困难。不同的充电基础设施运营之间数据需要互通，并且国家建立统一的充电基础设施监管平台、监管数据，通过平台做数据监管，初步规范。

广东省交通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书记李坚认为，超充技术的普及将会加大对电网的需求。希望国家层面、地方层面对电网和交通融合配合方面能给予一定的支持政策，打造路网和电网走廊，避免无序规划造成社会资源的浪费，更好地提高服务能力。

广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刘志辉表示，当前面对的一个痛点就是运营的经济性问题。从当前的基础设施的情况来分析，基本上就是投资大、利润率低、回报周期长。并且充电设施还有一个显性的特点，基本上是五年内，随着电池技术的进步，设施要一同更新换代才能满足用户的需求。

结合大功率充电（超充）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遇到的具体问题，广州巨湾技研有限公司极充生态中心高级总监谷兆宁讲了三个方面。第一，在整体产业的规划、技术路线的制定过程中，我们还没有真正给超充进行一个来自官方、顶层设计的明确指引，所以这可能是我们最迫切希望得到的来自政策的东风。第二，超充或者大功率充电的技术标准是制约车桩兼容性和产业快速发展的技术性问题，在此也借机呼吁国家层面的政策出台。第三，希望广州“超充之都”的综合发展思路能够在全国更多的城市、其他区域落地，这样才能给充电基础设施建设实实在在的支持，实现充电设施适度超前建设，从而拉动产品技术全面发展的目标。

最后清华大学能源互联网创新研究院能源互联网智库研究中心特聘专家李立理做了总结，从大的宏观形势上来看，我们认为一定要跟踪国际最新的、颠覆性技术变化。核心就是两大颠覆性技术：一是超级快充，包括今天提到乘用车的超级快充、重型卡车超级快充。二是车网互动和V2G技术。大家对这两个颠覆性技术，很多时候还觉得很远，但在欧美已经切实发生了。比如说对于乘用车的超级快充，欧洲从标准到技术包括产品准备，应该就是今年下半年到明年就会快速推进，对商用车的重型卡车兆瓦级快充，2024年标准已经出来了，2024年也是欧美重型卡车兆瓦级快充商业化的元年。V2G判断2025-2026年是美国加州先行地区商用化的元年。在欧美这三个商业化元年时，我们是否能够具备商用化导入的条件，目前来看从政策、标准、机制准备要做的准备工作非常多，我们作为细分行业的研究智库是非常担心的，所以我也希望借这个机会，呼吁大湾区的地方政府，我们当时有敢为人先的精神，今天在打好第二场比赛时，有企业需要大湾区的地方政府、广深两地政府拿出当年坚决推动公交和出租网约全面电动化的远见和决心，相信有中国的制度优势，中国在第二节也一定能够赢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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